人生的态度和情怀(3)

时间:2021-08-31

  收粮盖房,计划生育,集资修校,随意摊派等等,这些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农村常见的事情,宗族斗争、贿赂选举等等,这些事情一直延续至今。顾及小利益,只看当前脚下,狭隘自私,确实是农民的局限,是大环境大社会共同造成的;农民大多善良、无辜,我觉得,他们一辈一辈生死于黄土大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毫无怨言,虽然现在这种生活的宁静状态背打破,但他们仍然固执地守护着自己的家园。在叙述描写中,春喜基于对读者的考虑,尽量使用标准的书面语,也运用了一些方言,我比较喜欢这些秦腔方言,能够准确地传情达意,这一点,不懂地域方言的人是永远不懂的,这是语言的秘密。

  可以说,春喜的这些短篇小说,是扎实认真的,没有寓言式的劝诫,没有玄妙式的神秘,给我们展示出了一个“莲花村”,中国最基层村庄,一个时代的历史、文化,情感的真实变迁,农耕文明的遗落和农村关系的变异,这种嬗变,让人思考,在恍如眼前的记忆中,值得痛苦的思考。

  “我小的时候,家里很穷,真正的一穷二白,穷得投稿时要自己糊信封,那时候我们家也没有像样的椅子,我是趴在水泥粮仓上,坐在一袋粮食上学习和写作的。”春喜的日子,我想我们那个年龄的农村娃都经过,停电每人告知,经常无缘无故,蜡烛是我们最好的亮光。

  就是在这样艰难的环境中,春喜近乎痴迷,狂热地写着自己的“关中农民”和“秦川故事”,表达着自己的人生态度和情怀:对文学的坚守。1990年,春喜由陕西文学界六位重量级作家——胡采、杜鹏程、李若冰、路遥、贾平凹、白描联名推荐,保送上了吉林大学中文系,完成了一个农家子弟“鱼跃龙门”的梦想。从某种意义上讲,文学给了他一个机会,大大的机会。有利于他站在农村外边的城市,反观农村的问题,超出了一般意义上的乡土写作。感谢吉林大学对文学的宽容,好像给我也发过电报,差一点和春喜成为师友。现在,文学式微,边缘化、圈子化、利益化、官僚化,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我们不要过高的期待文学会给自己带来的什么,金钱、荣誉?这些,在目前很难。作为普通的一员,我想,自己既然喜欢文学,喜欢写作,就把写作当作一种生活的爱好和兴趣,重新认识文学的价值和意义,让文学回归本质;文学依然神圣,我们生活也要多彩,有意思,有意义。  春喜和农人一样默默无闻、扎扎实实侍弄着自己的庄稼,他说:“我常常问自己,文学之路这样艰难,为什么自己矢志不渝呢?说实话,文学给不了我生活所需,但我的精神所需和灵魂所需来自文学,和文学结缘,不需要理由。唯有长期坚持下去,写自己想写的东西,自得其乐,乐在其中,我想,这就足够了。”对文学的坚守,对写作的坚持,这就是春喜的人生态度和情怀,文学已经深深融入我们的生活中,不离不弃;或许无诗意可言,或许困难会更多,城乡一体化“新农村”期待我们去探寻,农村深层的问题需要我们去剖析。无意怨天尤人,深入再深入生活。我们不愿和“土豪”交朋友,就愿和文学谈心,坚持一场马拉松的写作长跑,坚守自己的人生信念和道德底线,这就是70后写作者的偏执与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