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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太阳，它每时每刻都是夕阳也都是旭日。当它熄灭着走下山去收尽苍凉残照之际，正是它在另一面燃烧着爬上山巅布散烈烈朝晖之时。有一天，我也将沉静着走下山去，扶着我的拐杖。那一天，在某一处山洼里，势必会跑上来一个欢蹦的孩子，抱着他的玩具。

　　当然，那不是我。

　　但是，那不是我吗？

　　宇宙以其不息的欲望将一个歌舞炼为永恒。这欲望有怎样一个人间的姓名，大可忽略不计。

　　---《我与地坛》之七

5

　　这便是人的处境，在苦逃！问题在于：面对一条难逃之路，是歌而舞之、思而问之地走好呢，还是浑浑噩噩、骂骂咧咧地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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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生命也分为两种：一种叫做有限的身在，一种叫做无限的行魂。聪明人已经看见了乐观的根据。

　　---《乐观的根据》

6

　　来也于斯，归也于斯，却又说斯是乌有，岂不矛盾？一点儿都不矛盾，这恰恰是说生生相继，且是紧密相继——生生之间并无断档。

　　---《论死的不可能性》

7

　　自杀并不一定就是软弱，常常倒是一种坚定的抗议，是鲜活可爱的心向生命要求意义的无可奈何的惨烈方式。

　　---《康复本义断想》

8

　　可是，却有一种强大的意志信誓旦旦地宣布：死即是绝对的寂灭，并无灵魂的继续，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惟此才是科学，相反的期待全属愚昧，是迷信。相信科学的人竟很少对此存疑，真是咄咄怪事。

　　---《病隙随笔》之二十五

9

　　选择一项事业（或者找一条能够载渡精神的船）的时候，应该想起兵书上的一句话：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没有谁是为了失败而工作的，因为注定的失败不能引导出一个如醉如痴的过程。

　　所谓知己，就是要知道自己的兴趣何在？自己的禀赋何在？

　　所谓知彼，就是得知道客观条件允许你干什么。

　　对事业的选择，要根据“知己知彼”的原则，可别为“热门”或时髦所左右。然后还得需要点勇气，需要冒一点风险，没有什么办法能保证你肯定有一条金光大道。

　　---《对话四则》之三10

　　有位先哲说过这样的话：比陆地辽阔的是海洋，比海洋辽阔的是天空，比天空辽阔的是人的内心。那么也就是说，内心世界比外部世界要复杂得多，认识内心世界比认识外部世界要困难得多。心理问题浩瀚无边，别指望一蹴而就即可解决所有我们心里的迷惑。

　　--《在北京友谊医院“友谊之友”座谈会上的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