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石碾子的杂文随笔

时间:2021-08-31

我家的石碾子的杂文随笔

  我从小在农村长大。偌大的院子,西厢房就是碾房,碾子是我祖父还是曾祖父,抑或是高祖手里留下的,不得而知,就是这轱辘石碾。也伴我走过了清苦懵懂的童年。

  碾是纯石头制作,分碾盘和碾轱辘两部分。上世纪六十年代,农村老百姓为了省几个钱,舍不得去村里仅有的一台磨面机去加工粮食,使用最多的自然就是石碾子了。在那个年代,为了养家糊口,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都围着碾道转过,玉米、谷子、高粱、黍子这些粗粮都是用石碾加工的。

  印象中,村子里就只有我家和村西头两盘石碾。小时候,村子中间有一条深深的沟渠,自然把村子分成两部分,渠西叫西园子,西园子那家的碾房塌顶跑风,碾道也没有我家的宽敞,没有我家的排场好用,人们自然来我家推碾子加工粮食的就多起来。

  每到星期天、节假日,村里的小伙伴们会经常跑来放上一点儿秕谷子或糟玉米,拿着笤帚来排号占碾。那时候的乡情浓,民风淳,无需谁来维持秩序,从没有不自觉插队的。来的人都按照约定俗成的规矩,依次自觉排好,轮到谁家了,小孩子就回家叫大人来推碾,你会看见穿着碎花褂子,扎着长辫子的婆姨婶婶们小跑着,来我家碾房里,有往磨盘上舀倒粮食的,有用细箩在笸箩上箩面粉的,动作娴熟别致。一边干活,一边数落着家常,也有的嘴里哼唱着道情《走西口》。道不尽的张家婆婆长,说不完的李家媳妇短。

  经常有叔叔婶婶们因为急着碾粮磨面,忘了关好我家的街门,弄的母亲常常因为街门敞开而跑了院子里散养的小鸡、小猪;有时候,忙了大半天也找不回来。个性使然,每当看见母亲风风火火去找跑丢了的家畜时,我就很生气,实在憋不住时,看不惯没规矩的小小失误,我便恼怒地用刷墙的白灰水,在碾房的北墙上大大地写了讽刺语“只有人压碾,没有人关门”十个大字。至于起到警示作用与否,倔玩的我到时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也是少年气盛的必然,看不惯没有规矩更是与生俱来。

  有时如果排队的人太多,漆黑的夜晚,一家家就要点着一盏微弱的煤油灯忙到很晚。乡下人的日子就是围绕着碾道,磨出黑夜和白天,磨出一天天一年年日子的轮回,朴实的就像渴了喝一碗水,饿了啃一口馍。

  我是在围着一圈圈的碾道长大的。当我们长大能为父母推碾时,双手抱着高过脖子的横棍往前推,多数是我和弟弟们在前面使劲推着碾棍。当时在”农业学大寨”时代,父母早出晚归去生产队“深挖洞,广积粮”,没有时间来推碾磨面,裹着小脚的奶奶便摇摇晃晃跟在孙儿后面不停地拢粮收边,为了让粮食碾得均匀,奶奶便用手不停地翻动往碾盘中心扫,这也是一种技术活。推着推着,我个儿高了,力气也大了,我就干脆自己一人推,左手拿笤帚歪头扫着碾上的颗粒,右手抱着碾棍放在肚皮上,挺起小肚子用力顶。有时候弟弟们也来凑热闹,碾子正推的溜溜转的时候,感觉突然沉了下来,这时候,停下来,你会发现调皮的弟弟正双手勾的'紧紧的,吊在碾杠上悠闲地转圈圈。

  我家的石碾,就像一位饱经沧桑的老人,曾经与我们的生活息息相关,承载着岁月的记忆,在不停地转动中见证着时代的变迁,从繁忙到冷落、清闲,直至淡出我们的视线,搁置成一道沉淀的,不语岁月的风景。

  如今,在老家街门口的旮旯里,我每次回去时,第一眼就能看见昔日的碾轱辘横卧在那里,抚摸着它,感慨万千,童年推碾子的情景浮现眼前。石碾沉寂了,诉说着一个家族昔日的时光,见证着父辈们的生息劳作。两块石头的组合,承载了我家的历史过往和沧桑;我也老了,我的后辈子女们不需要推碾,但碾房永远在我们的家里,在我们的心里,碾轱辘犹如我们的生活,历史的印记厚重而悠远;曾经的荣光辉煌而凄厉;我们的继续用心推、用力推、不停地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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