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八节有感周末随笔

时间:2021-08-31

  2017年3月7日,阴有小雨,我的家乡。

  网络上、微信圈里关于“三·八”节的各种礼物的往来,各种祝福、反思、调侃以及商业资讯已经铺天盖地,热闹非凡;可是,在农村,我看到的却是青年妇女无奈无助的眼神,看到的是大妈大婶们满脸的苦焦、一身的疾病。一个以国际名义命名的节日,基本上与她们没有丝毫关系,属于她们的只有凄苦与贫穷。

  回来为的是扶贫。“扶贫”,一个奇怪的字眼,给人的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觉得是,本来两不相干,现在我来拉你一把。尽管如此,乡下的农民却也不会太计较。假如真能拉一把的话,那倒也不错。

  可是,这一把要怎么拉?

  第一个家庭,一位瘦弱的、脸色枯焦、头发蓬乱、眼睛大大的少妇站在我面前,眼神里满含着忧伤和散漫的让人轻易难以察觉到的虚无。她说,丈夫今年32岁,得了癌症已经好多年了,做过几次化疗,丧失了劳动能力。她说,上面还有一个多病的婆婆,下面有一个年幼的女儿。她说,自己在附近浙江人办的校服厂里上班,一个月有一千块钱的收入。她说,“没办法,挣不来钱,就这样混着吧!”

  一位还算年轻的女人,一个重症病人,一个收入一千元的四口之家……人们对坚强有很多种理解,我觉得,站在我面前的这位不起眼的女人,她是坚强的。至少她没有逃离,她依然在坚守,依然在靠着自己瘦弱的肩膀撑持着这个行将破碎的家。

  第二个家庭,迎接我们的是一对老夫妻,已经满头白发,老妈妈花白的头发在这个以灰暗为主色调的、早春的、仍稍显阴冷的下午,显得有些刺眼。他们说,自己没有儿子,有两个女儿,一个在北京打工,另一个招了上门女媳,女媳是陕西铜川人,现在也一起出去打工了。院子里倒也整洁,有含苞待放的牡丹在干瘦的枝头冷冷清清的擎着头颅。他们说,日子也还算过得去,就是身体不好,成了孩子们的拖累。村支书附在我的耳边轻声说,老俩口原本是有一个儿子的,那孩子学习特别好,前几年突然得了一场怪病,去西安大医院做的手术,可能是手术过程中出了问题,撞到了娃的神经线,他回来之后就人事不知了,过了没多久,人就没了。支书的声音很平缓,我听起来却如同炸雷。一个年青而优秀的生命,俩夫妻生命的寄托,说没就这样没了,他们是以怎样的心境抹去了对这个儿子的记忆的,或者说根本就不可能抹去。老大伯还在一遍又一遍,把手头的香烟发给那些已经多次声称不抽烟的我们,大妈站在台阶上嗫嚅着,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但我分明地看到了她充满血丝的眼睛里的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