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父亲的尴尬美文

时间:2021-08-31

  在一次去省城参加亲属的婚礼上,家人好久未聚,开怀畅饮,晾晒各自美好的生活。当然也免不了回忆过去那段苦涩的岁月,说起那时仅靠供应的一点粮食添不饱七分肚子,月月都要端着盆子东家借西家还。这时,席间有一小会儿冷场,有几目余光扫视着老父亲,老父亲也似乎意识到了,面有窘态,没人劝酒,竟自己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布满沧桑的老脸顿时红紫。

  亲属们也自然注意到,便找轻松的话题岔开了。对于这一点尴尬,我是知晓的。

  在来时的火车上,老父亲还和我讲起一段故事。

  那是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粮食很紧张,城里供应的那点粮食根本不够吃。我的姑姑在省城,家里有四个吃起饭来如狼似虎的小子。姑父一个人上班那点工资,也买不了多少副食来补贴。姑姑家是这样,二叔家在城里也是如此。每天都为吃饭发愁。这时我父亲在桦南粮库当主任,主任是多大的官我也不知道,反正有人说,那时能当上粮库主任,就是给个市长都不换。可我母亲却说,不当这主任还好点,当了主任,家人亲戚没借上光,还都得罪跑了。据说,那时好多亲属和我家多年生分的不来往。

  原因就是,有一年二叔和姑父来我们桦南,求父亲给弄点粮食,哪怕高价买也行。父亲说不可以,那是国家的粮食。言谈之间可能不太和谐,父亲又很倔,大声吼道“你们让我当粮耗子啊?粮食都倒腾自己家去?那全国人民都吃啥?你高价买?你有钱?那钱能当粮食填饱肚子?那你吃钱去吧!”二叔一甩袖子走了,姑父抹着眼泪说,“那可是你亲妹子在坐月子,因为吃不饱,没有奶水,这一对双胞胎,俩孩子饿的整天嚎。”父亲双手抱着头也不言语。后来听说,他把我奶奶留给母亲准备坐月子积攒的一斤多小米,偷偷的塞到姑父的旅行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