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娘的美文

时间:2021-08-31

  春,那年我五岁

  乡村的夜总是来得很早,风呼啸着穿过弄堂,桌上的煤油灯忽闪了几下,一旁的残垣上,凹凹凸凸,到处是泥巴掉了的痕迹,突兀的沙石上,煤油灯的影子被拉得老长。

  “娃,快去把门关上。”是母亲有气无力的声音。

  母亲已经有好长日子没吃上一顿饱饭了,家里唯一储存可以充饥的几个红薯,已经被我和哥无情地瓜分。每天,母亲会煮一大锅粥,说是粥,实际上几乎是清澈见底,而唯一的那几粒米也被母亲捞起来给了我和哥,等父亲和奶奶喝完米汤,母亲才又在锅里添了一瓢水,混上缺了角的土碗上残留的汤,再烧开了喝。父亲总有些不忍,母亲总说,我一个女人家,吃不了什么的。

  我欢快地答应着,顺着黑黑的过道去关门,门已经坏了很久,我跟母亲说过好多次,母亲总是摸着我的头说:“将就用吧。”关门的时候,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掩上了门,屋外,刺骨的寒风千军万马般打在门上,透过门上几个大大的缝杀将进来,我打了个寒战,转身往回跑,身后,门上的铁环叮当作响。

  晚餐已经做好了,不同的是,除了热气腾腾的粥,桌上还多了两个地瓜。吃吧,母亲把烧熟的地瓜分成了四块,奶奶、父亲、我和哥。一家人便围在了桌旁开始了晚餐。狼吞虎咽地吃完地瓜,喝了两大碗稀粥后,瞌睡虫便来了,我迷迷糊糊地顺势躺在了母亲的怀里。

  我是那样迷恋母亲那温暖的怀抱,那已是我的习惯,每晚吃完饭,躺在母亲的怀里,就着煤油灯柔弱的灯光,听着母亲和父亲奶奶拉家常时缓缓的呼吸,我便会沉沉睡去。那晚,朦胧中我听母亲说:“二娃该上学了”然后是父亲沉重冗长的叹息声。

  在那个春寒料峭的夜晚,我没有被单薄的被冻醒,睡得香甜沉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