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的事,还发生在《煎饼侠》的剧组中,我第一次做导演,特别羡慕别的导演都有监制。监制会提出很专业的意见,帮助导演完成作品。
这一点上,我觉得自己很悲情。
导演团队是我自己组建的,其中有一个年轻人,之前投过简历给我,对电影毫无经验,但是非常有热情,肯做最脏最累的活儿。我还远赴香港,找到一位在业界帮助过很多人的专业人士,他自己已经是成熟的导演,已经很久不做副导演了,我求他帮我。他来了。
电影开拍之后,可能是因为地域文化差异,香港导演的工作开展得并不如预期顺利,有工作伙伴很心疼我。
他们让我把自己从香港请来的副导演换掉。但是作为我这样性格的人,是没有办法面对这件事的。
那个时刻,我突然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座孤岛。所有的人都心明眼亮,让我必须做出这个决定,我觉得自己被孤立了。
我的工作团队先于我,和香港的导演沟通说,请您回去吧。香港导演给我发了一条长长的微信,要和我再好好聊聊,我握着手机看着这条微信,很想回他说:好,我们聊聊。
但我周围的人说你不要回,你一回就一定要聊,一聊你就一定会心软。
我没有回他,那个副导演从北京回了香港,我的这一举动在大家看来是一种霸气,是敢于对不合适的人说不,被所有人称赞。接下来的工作气氛又重新回到了正轨。但那几晚我是持续失眠的。
我到现在都觉得对不起那位导演,他也同样为《煎饼侠》做出了很大贡献,只不过是否适合是更重要的事。
写这个故事,并不是为了说我曾经历过多么纠结的时刻。
而是我想起,我可以狠下心请香港导演离开,但团队中有个第一次做电影、一腔热情多于工作经验的年轻人,他陪我走到了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