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从指尖蔓延(7)

时间:2021-08-31

  我知道手术很简单,只是很痛。

  术后第一天,我一直望着窗外,这时已经是初春的季节,不过,只有风,没有绿色。疼痛让我的脸变了形,额头上满是汗水。干妈一直问我:痛不痛,我给你打一针止痛药吧。我摇摇头,知道药物也就能止住几个小时的痛,然后还会痛的。

  夜里,病区很静,决定手术后,我一直没好好想想,在轮椅上的四个月我应该怎么过?看着带着白色定型的脚具的左脚,刀口是一阵阵钻心地疼痛传遍我的全身,侵占了我的大脑神经。刚要喊痛,我就看到了干妈和爱人疲惫的脸,他们一左一右地靠在病床边。忍,我可以!

  一夜未眠的我,在窗外露出灰白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我想,我一直想站立成别人眼里的风景。我没有如花的容颜,亦没有高挑的身材,一直是一个默默无闻的、独自行走的人。可是这一次,我自己驾车来到了松花江边,当我拄着拐走下车时,我想,那一刻我成了别人眼里的一道风景了。

  夏日的斯大林公园,绿树遮阴蔽日,有风吹送,显得格外凉爽。拄着拐,没有办法走快,我只好静下来看着一群退休的老人们在凉亭里拉琴唱戏。唱声高高低低地传来,是一曲京剧,字正腔圆,滋味十足。有了一次这样的经历,我不再怕众人的目光,经常会在楼下乘凉,和不怎么相识的邻居们聊一会儿天,没有了最初的尴尬。

  带着钢板生活的日子,我一如往日一样。虽然我和治疗的药物始终保持着不离不弃的关系,我依然微笑着。

  我开始接受生物制剂的治疗方案,因为手术导致我的免疫力再一次降低了。每周一次皮下的注射,让我对针刺的感觉麻木了。类似于化疗药物的注射剂,让我的三角肌处的皮肤变得有些粗糙,那让我骄傲的细腻也开始远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