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生虫的美文故事(2)

时间:2021-08-31

  我与父亲还没走出小巷子,便听见关门的声音了,“啪嗒”。

  父亲带我走到大街上,在一家门面简陋的小面馆前停下了脚步:“在这吃点吧!”

  我们要了两碗烩面,等饭的时候,父亲先要了一头大蒜,边剥皮边说:“你看!人家这有门路的人说话就是硬气,态度也实在,全许你倒不能,也敢许你个八九分。”我却几乎丧失了兴致:“我不觉得有这么好办。”“你这孩子------万事开头难难,才上路你就泄气,能办成啥事?!”父亲轻声的训斥道。我无言,这时烩面上来了,热气腾腾香喷喷的,正好转移了话题。

  以后的事情,父亲不太让我操心了,一般情况下,他会抓起两只鸡,鸡腿一捆,自己到城里打探消息。家里的鸡不够了,便到街头上去买。每次,父亲都会眉开眼笑的带回点好消息,那就是我安排工作的事有那么一点点的进展了,好像地里的庄稼在不断地拔节,眼瞅着丰收在望的样子。但对于我这个百无聊赖在家中闲熬的人的眼中,这希望简直渺茫得如水中捞月一样。

  林娇会时不时的发短信给我,除了表达对我的思念,还特别的关心我落实工作的进展,偶尔的还会撒撒娇,撩得我春心如潮:“想死你了嘛!你干脆来这里算了,我表哥家的公司也正好缺人。······”

  父亲偶尔的也带我一起去钱大妮的家拜访,总是拎着两只鸡,有时也买两条野鱼什么的。每次也总能碰见马小红,后来一聊天才知道她也正在等候钱大妮给安排工作,现在一时落实不好,便住在那里帮忙操持些家务,但是她只勉强读完高二。“你哥在哪呢?”我问她。“当兵去了。”她斜靠在院里的葡萄树的立柱上,嗤嗤的笑:“你家开有养鸡场吗?”我脸一热,笑了:“没有。”“哪!哪来恁么多的鸡?!”她几乎笑出声了。我只好不做声了。

  她止住了笑,悄声的安慰我:“现在找人办事都这样的,都是捎带鸡呀鱼呀的。不过这不顶用,还得花钱才行。”

  “不过我就不用了。”她又得意的一笑:“我哥当兵也没花钱。我姨家的关系硬哩很。”

  “你的命好啊!”我装出有些羡慕的样子恭维到。她一笑,亮晶晶的眸子不舍的盯住我看。我忽然觉得有些不妙,因为这样热烈的眼神很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

  过了一些日子,大概是我母亲所养的十几鸡被送完,又在小集镇上特意挑选肥大的送了两三次的时候,父亲带回来一个好消息:“说是可以先到下边一个财政所里先临时历练历练。”说完了,父亲却一反常态的愁锁着眉头,依旧心事重重。我觉得奇怪,问:“说要多少钱了么?” “没有。”父亲挠挠头:“没有说。说还不到那份上哩!”

  “不过,”父亲吞吞吐吐起来。我静静的盯住他,他却似乎有些为难,好一阵才说:“钱大妮想给你保媒哩!”

  保媒?我觉得很好笑,工作还没安排妥当,咋又扯到我的终身事上去了。

  “她要说的那个妮,你也认识,就是那个叫小红小红的。”父亲接着说道。

  什么?我惊得一下跳了起来,激动的大叫道:“这个不中!我不愿意。”

  父亲不满的横了我一眼,笑了:“你喊啥喊?!又没逼着你愿意。我当时也没敢答应啊!你听我给你讲。----她是这样说哩:托人办事吧,要是自己的亲戚哩,就好开口些,人情不缺,事情就好办,也管少花点钱。然后才说那个妮对你印象不赖,就看你是个啥意思。我当时就说你念大学的时候谈的有一个嘞,所以这个事还是得看你的意见。”

  我定下了神,坚决的说:“不行。-----再说,你看看马小红,你觉得行啊?”

  父亲撇撇嘴:“我也相不中。长的咋样先不说,这小妮也惯坏了,一般的家庭还真养不起。······”

  失眠了一夜后,我郑重的向父亲提出南下打工,别的不说,总能先挣点钱帮衬家里。到财政所当临时工也没什么实质的`意义,干不干都一个样。父亲这次没再拦我,只是嘱咐道万一他活动得有些眉目了,我得赶紧回来。我点头答应了,他这才痛痛快快的送我上路。

  坐大巴颠簸了一天,才终于到林娇的家乡,林娇早已等候在车站里,望见了我,兴奋的大叫着我的名字冲了上来,搂住我的脖颈,狠狠的在我的脸颊上咬了一口:“叫你这么晚才来!”四周响起一片善意的哄笑声,我窘迫极了。

  接下来的事情很顺利,她把我介绍给了他的表哥,他表哥对我很满意,于是先在他的公司安顿了下来。过了很长的一些日子,父亲打来长途电话,很有些丧气的说:“家里的这事看样子要黄了。自打回绝了那个媒茬后,她就不冷不热的,现在又说,要是真的跑下来的话,得先准备十万块钱。·····”我打断了父亲的絮叨:“不干!咱家这情况,就是去借,上哪能借够?再说了,就是吃上了那碗饭又能怎样?一月一千块钱的工资,送送礼啥的都没了。”父亲在电话那头默然了。“没事!”我劝慰父亲,“在外边打工,挣钱的机会多着哩,饿不死人!”

  再后来,父亲再也没有为此事打电话过来。这一段乞求别人的事,我一直视为耻辱,所以相关的细节就连林娇也没有告诉。然后,我与林娇结婚了。有了孩子的时候,我的父亲与母亲都来到了这座南方的城市帮带孩子。朝夕相处之中,我发现与父亲似乎心有灵犀一般,他也在林娇的面前绝口不谈那段往事,只有我们父子偶尔相对的时候,他才会有一搭没一搭的讲上几句,看得出来,他至今仍对钱大妮白白的吃去那么多的鸡耿耿在心。我笑:“一提你就生闷气,还提她干嘛?人家跟你要鸡吃啦要钱用啦?再说那本来就是人家的财路嘛!她现在该退休了,也没几天好日子过了。”父亲不以为然的摇头:“ 可不是这回事,她男人不是调到市里去了么,她也跟去了,这会好像还挂了个闲职。” 谈起了那个马小红,父亲说他不记得安排到哪个单位了,反正听说离婚了。后来提的多了,我烦父亲也烦了。“不提了,不提了,都过去了。

  去年春节,父亲执意要回老家过年,我只好同意了,于是开车自驾踏上了漫漫归乡路。看着窗外不断变化的风景,父亲很是感慨,对抱在怀里的小孙女说:“以前啊,爷爷出门打工,挣钱供你爸上学,挤长途车啊挤不上,后来啊就扒拉煤车,脸上弄哩那个脏,跟那个黑老包一样·····”小小的妞儿听不大懂,问:“爷爷,啥是黑老包?”一车的哄笑。我笑出了泪,心底热热的,却不敢回头看。  好不容易回到了这片熟悉的土地上,眼看穿过钱家洼子的街路便可望见我老家的房檐了,却被路上的一团人群阻住了,我放慢了车速,慢慢的从人群边滑过,忽然就看见了站在人群中间那个熟悉的女人,依旧颐指气使的在发表着什么言论,周围的人都一副侧耳恭听弯腰屈膝的模样。

  坐在后排的父亲也望见了,忽然情绪高涨起来,急急的招呼我:“停车停车,我跟她说句话。”我从反光镜里瞟了父亲一样,完全明白了他的心思,却不为所动:“跟她有什么好说的。”车子继续的前行。父亲很是不满意的斥责道:“你看你这孩子!······”我哈哈一笑,说:“路归路,桥归桥。”

  坐在我旁边的林娇也注意到了那个在人群中最醒目的女人,好奇的问:“那是谁?”

  “一个在权力上寄生的女人。”我不无轻蔑的轻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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