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爱-生活故事美文(2)

时间:2021-08-31

  当我握着母亲的手时,我的内心阳光灿烂。外出时,我都要牵着母亲的手,母亲说,不要啊,我还能走,摔不着的。我说,妈,不是你要不要的事,是我要牵着你的手啊!小时候,母亲把我的小手攥在她的手心里,现如今,我要把母亲的手攥我的手心里。被母亲攥着手,是一种幸福,能攥着母亲的手,更是一种幸福。 母亲的双手是一本书,写满了母亲一生的辛劳,道尽了母亲那博大的情怀。这是一本我们永远也读不完的书,更是一本无法替代的书。

  唠叨

  我喜欢和母亲说话,更爱听母亲唠叨。当然,这是长大离家以后的事。

  小时候在家里,我可不是这样。那时候,一听母亲开口,我的头就大,总是找各种各样的理由避开,实在无法逃跑,也专心致志地想某件事,让母亲那如潺潺溪水的话语从这个耳朵进那个耳朵出。是的,母亲有时会骂我,甚至打我一顿,但更多的时候是以温和的绵绵不断的言语对我实施教育和驯化。只要我在她的视线之内,或者她虽然看不到我,但感觉我能听到她的声音时,她的话匣子就打开了。随便捡起件芝麻大的事,就能说上好一会儿。那时候我们家里养蚕,看着蚕茧我就在想,母亲的唠叨可真就像这蚕茧,看起来小得很,可那丝却能抽个不停。我时常觉得,母亲的轱辘话汇成了一条河,把我淹得喘不过气来。要说母亲的唠叨也有特别之处。我能听到的,只是她在给我讲道理,告诉我这不能做那不能说,这应该怎么做那应该怎么说。最多也就是谁家的孩子做得比我好,谁家的孩子比我听话。其他的,母亲从不在我跟前说起。

  这些年,在外的我,一年最多只能回家一次,和母亲当面交流的'机会少了,那就打电话吧。母亲是个很节省的人,可拿起电话就顾不着电话费了,每回都是我提了好几回,才能挂断电话。每次和母亲见面,我都争取多用一些时间陪她,帮着她做些事。与其是做事,还不如说是创造一个机会听她唠叨。现在,母亲的唠叨内容发生了变化,她会不厌其烦地说我小时候的事,会说些东家长西家短和父亲这不好那不如意的话,还会说我过去熟悉的那些邻居乡亲现在的情况。

  我知道,这是母亲的心态发生了变化。她觉得儿子长大了,儿子在外的生活她很陌生,许多话题她是想说而无法说出的,那只能拣那些我们彼此都了解的话题。小的时候,母亲的唠叨力点多是用在如何使我长大成人上,而现在,她虽然以唠叨的方式在享受天伦之乐,但其中浓浓的关爱却如同她脸上的皱纹一样更密更深了。

  现在,我为我儿时厌烦母亲的唠叨感到羞愧,因为我在母亲的唠叨中感受了只有母亲只有亲情才会有的温暖。浸润在母亲的唠叨中,我的情绪得以放松,焦燥得以平息,灵魂得以纯净,仿佛置身于世外桃园。

  小的时候,我从没听说过母亲自己提起自己唠叨,可现在母亲和我说话时,时不时地会说,人年纪大了,嘴就唠叨了。不是母亲真切地感觉到她比以前唠叨了,而是她担心儿子没有耐心听她说话。想到这些,我的心就生疼。母亲啊母亲,长大的儿子,不再嫌母亲唠叨。能被母亲的唠叨拥抱着,那是一种幸福,一种世上无可比拟无可取代的幸福。母亲啊母亲,我真心地祈望您的唠叨可以一生一世陪伴着我。

  春天

  秋风起,雁南飞,苇叶黄,芦花白。一到秋天,河边的芦苇焕发出另一种生命的醉美。芦苇那翠绿的竿由青绿变成浅黄,继而又染上深黄,忽一日,这劲瘦的芦杆撑起一蓬饱满丰硕的芦花。

  在我的家乡,把芦苇叫芦竹,把芦花叫茅花,可我更愿意叫成毛花,毛绒绒的花。小的时候,芦花是我欺负的对象。高兴了,生气了,都会用棍棒抽打芦苇,看那朵朵芦花或垂头丧气低下头,或无奈落入水中飘浮。每次母亲看到都会说,有这力气别糟蹋了茅花,拿家来。母亲要茅花是为了编毛窝,一种毛绒绒的草鞋。在我童年的冬天里,我从没穿过棉鞋之类的,只有毛窝伴着过我。

  每到深秋的中午,母亲便会去河边摘芦花,这时候的芦花最干燥。大朵的芦花被母亲放在篮子里,阳光下,那丝丝絮絮的绒花轻飘漫舞。许多人家是割下芦苇,然后再折下芦花。母亲却总是先摘下芦花,再割芦苇,为的是尽可能保持芦花的清爽干净。摘下的芦花还得经过几次暴晒,才可用来编毛窝。常常是在昏黄的油灯下,母亲先把朵朵芦花顺平捋服帖了,然后双手上下翻舞,为我们编织冬天里的温暖。不知多少个夜晚,我就是在这样的情形进入梦乡的。那时候,我不关心母亲是怎么把那些芦花巧编成毛窝的,想的只是某个早晨醒来,一双毛窝如毛茸茸的小船停泊在我的床头。

  毛窝的个头很大,看起来笨重,穿起来却很是轻,里外都很松软,既暖和,又透气排汗。小的时候,我这汗脚也只有穿毛窝时才没那水淋淋的感觉。我喜欢在冬天的阳光里,脱下毛窝,晒晒脚丫子,也晒晒毛窝。只要那么一会儿,毛窝里就好像盛满了阳光的温热和阳光的味道。再穿上毛窝,双脚感觉一直被阳光拥抱着。

  母亲常说,我们是被芦花暖大的。那时候,到了冬天,床上垫的,下面是茅草,中间是芦花,上面是破旧的床单,人睡到上面,立刻就会陷进去。枕头,就是一件破了不能再破的衣服包着芦花。一夜到天明,床单早不知被身子碾到什么地方去了,我多半是睡在那一片芦花的怀里。每到那时候,我就有些迷糊,不知道是睡在床上,还是像冬日的中午嘴里含着一枝芦花躺在屋后那芦苇堆上,有时我甚至感觉自己就是根芦苇。

  我儿子生下来时恰好是个冬天,母亲用芦花做了十来个尿垫子,说是送给孙子的礼物。我说都什么年头了,没人用这玩意了。母亲不高兴了,说你真够忘本的,你小的时候全指望这芦花过冬呢。我拗不过母亲,只能不情愿地用上。倒是我儿子这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家伙,好像天生与芦花有份亲近,躺在上面兴奋得不行。母亲看了笑得很灿烂,瞧瞧,我说的吧,我们家一代代都是芦花暖大的,我这孙子也不例外。我说,那您也给您孙子编个毛窝吧。母亲说,你以为我不想啊,只是现在再穿毛窝要被人笑话了,要不然我还真给孙子编几双毛窝。母亲说这话时,脸上的神情就和当年在油灯下编织毛窝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