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情的专题美文(2)

时间:2021-08-31

  亲情的专题美文【4】

  少年时总在惶惶不安中度过,因为“战争”常在毫无预料中开始。

  “姓居的,谁叫你那么干的?这么点活也做不像,你能做什么?”母亲吼。“哪儿做得不好?”当啷一声,一叠碗被摔在锅里,哐当一声,又是啥东西被摔得粉碎,“这日子别过了!有啥过头儿!”

  每到这时候,我就把自己关在房里,心想:离了得了!这婚姻还有存在的必要吗?那时候我正喜爱文学,想着幸福的婚姻应该是卿卿我我、你侬我侬,觉得我父母走在一起简直是史上最大的错误。我还是赶快想办法离开他们。

  工作真的就在几百里以外,父亲开始给我写信。我发现平常木讷的父亲写的信却洋洋洒洒,常常一写好几页。内容关于各个方面,如何工作,如何为人处世等等。他大概认为也需要在恋爱上对我进行一些指导。“什么叫爱情?”他告诉我:“就是你愿意为对方做一切事情。”你这是说和我妈?你们俩也有爱情?我颇不屑。

  我在外地成家,生子。携夫将雏回家,母亲去菜场买好多生鲜鱼肉,又安排父亲到地里采摘各种新鲜蔬菜,欣喜异常的样子。

  “这个碗是咋洗的?怎么没洗干净?”母亲一边炒菜一边冲父亲嚷起来。“咋了?我咋没弄干净?”父亲的脸立马涨红了,声调也高起来。

  “好了,好了!没怪你!”这次,母亲赶快息事宁人。不知怎么,再看到他们互相吼,我却没有了那种世界末日的惶恐。

  爷爷奶奶家在镇上,而外婆舅舅就在村子里。所以,周围的邻居我都叫舅舅舅妈。父亲从师范毕业就在村子里的小学做教师,人们都尊称他居老师,连我外婆都这么叫他。

  西邻的舅妈数落舅舅:“你看人家居老师,一不抽烟,二不喝酒,每次从学校回来还没到家,就直接去地里干活,拿了工资,自己一分钱也不留,全部上交……”“他那么好,那你跟着他去!”做着村干部的舅舅立马把话甩过来。抱着儿子在邻居家玩,舅妈把这件事当笑话告诉我。我想,在邻居们眼里,我爸却是好老公噢!

  母亲近八十岁的人了,还是喜欢打麻将。每天上午做农活,吃过午饭就准时坐到麻将桌旁。临打牌之前,她必定分配我父亲干活,不是剥花生,就是去拔草。傍晚下了牌桌就冲老头吼,不是这里不行,就是那里不对。连牌友们都看不过去了,父亲却好脾气地咧着嘴笑。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八十多岁的父亲没脾气了,而且多了一个口头禅:“你妈说得对!”

  “妈,你那个血糖高,米粥要少吃。”看到母亲准备吃一碗剩粥,我说。“怎么能倒掉?舍不得!”母亲把碗推到父亲面前:“老居,一人一半。”“你妈说得对!”父亲接过来,全部倒进自己碗里。

  母亲有时候整些蔬菜坐汽车来看我,刚待上一天,就又急吼吼地嚷着回去:“你爸不能离开我的,离了我他吃不上饭。”

  近几年,父亲视力不行了,出去吃饭时,母亲总是搀着父亲。看着父亲脚步蹒跚地跟着母亲,我忽然理解了父亲说的爱情:爱情就是我愿意舍弃优裕的生活,跟你在一起;爱情就是我愿意为你做我没干过的活计,吃尽苦头;爱情就是我愿意奉献我的所得,从不考虑自己;爱情就是愿意被你吼,任你吼我到老……

  亲情的专题美文【5】

  老母亲今年80岁,身材瘦小却精神矍铄、步履仍健。每当晨光熹微,西湖山脚下通往四望楼的石道,常可见她拾级攀登的身影,数十年风雨不改的西湖晨练,使她脚骨柔软,身体硬朗。偶尔也能看到她秀一下“一字马”,动作利索,双腿笔直,这般年纪,有此腿功,甚为了得。

  母亲是近郊农民,上世纪60年代初嫁入城内,育两男一女,我为长子。当年在“计划经济”艰难的岁月里,母亲助力父亲,苦撑五口之家,含辛茹苦地把儿女养大成人,操持儿女读书、就业、婚娶大事。夜深人静,窗外绵绵细雨夹着嗖嗖寒风,想起了母亲,感念着母爱,往事就在眼前,如影历历……

  母亲入城十几年,身上仍带着泥土的芳香。大约上世纪70年代中期,潮州西湖城河池水抽干,母亲不失时机地带领儿女们用畚箕、水桶、塑料盆等工具,从湖中取出泥土,在家门口晒干,然后在自家天井筑花斗、搭瓜棚种起了瓜果。三几丛瓜苗,种了下去,一发便不可收拾。天井不足十平方米的瓜棚被果实压得弯下了腰,茂密的枝蔓伸向四周屋顶不断开花结果,最盛时举目望去足有数十个瓜果,左邻右舍以为奇,纷纷争相观赏,向母亲投以赞赏和羡慕的眼光,而母亲也慷慨相送,短梯一登,便砍下几个瓜果,送与这些老“厝边”。那时,这些瓜果除了自用和赠送外,也常以1斤几毛线的价格卖给走街串巷叫卖的菜贩,这在当时经济极度困难时期于生活也有一点补偿。这下,我真正理解了母亲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叫“土地易求”,意谓你愿在土地上辛勤劳作,土地对你自有回报,所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在母亲身上,我读出了农民亲近土地、勤耕力作的可贵品质。

  母亲虽是农民出身,文化不高,却一直支持和鼓励子女读书,祈望子女今后能出人头地。最让我刻骨铭心的是当年我中考落选,居委随即安排我去“贴麦秆”、“捶水晶”,做些临时杂务。母亲闻知,一面安慰我勿太伤心落泪,鼓励我振作精神,明年再考;一面又找到居委干部,表示孩子不愿去居委干杂活,希望继续补习。当时,我父亲在商业部门工作,经向领导请求,父亲所在单位也给了一个招工名额,照顾安排我上岗。在上岗和补习的节点上,父亲极为犹豫,毕竟一个就业名额来之不易,更何况生活极度困难,不堪 重负,也亟需孩子上岗相帮。这时母亲毅然站出来,态度十分坚决,一锤定音:就业名额让给别人,生活再困难也要让孩子补习读书。母亲此时表现出来的胆识和魄力,远非一个地道农民出身的家庭主妇所能做到,这底气源于她灵魂深处,因为她已做好了更苦更累过日子的准备。此时,我仿佛看见灯光映照下母亲柔弱瘦小的身躯成变成巨大的支柱,那样的高大,那样的坚实!母亲的这一决定,改变了我的人生。

  在及后我们兄弟俩读高中的艰难岁月里,母亲撑起了家庭经济的半壁河山。那时她在塑料厂上班,除起早摸黑、加班加点争取多赚点外,还领回一些半成品塑料鞋到家里加工,举全家之力,同舟共济度难关。母亲这种有担当、甘吃苦的精神在我幼小的心灵中扎根,并深深地影响着我。

  母亲生性倔强,你不挑衅或看扁她,她绝对讲理,跟你友善相待;但你如果恶意挑起事端,无理取闹或恶言相欺,她也会毫不客气,跟你斗个“底朝天”,其洪亮的吵叫声和冷酷的表情,让你领教一次便闻风丧胆,今后不敢再惹“虎头蜂”。记得当年大厝内人多厝窄,左邻右舍常因小孩玩耍打闹或因争占公地堆放杂物而引发争吵,甚至“大打出手”。有一次,我弟不知进犯了隔壁小孩的什么领地,竟被小孩的父亲用手狠狠地往脑袋一敲,我弟稚嫩的头部被大人这一狠打,痛得死去活来,半小时号啕大哭不止。母亲闻知,抱起孩子眼泪顷刻如倾盆大雨,然后跟隔壁那个打人的吵得天昏地暗,毕竟小孩争执,大人各自约束自己孩子才对,况小孩之事谁对谁错说不清,但对方大人出手过凶,狠打了母亲的“心头肉”,当是理亏。母亲此时摆开的阵势绝不亚于舞台上的武打,声泪俱下之下更夹杂着近乎咆哮的吵骂声,步步进逼。对方自知理亏,也就不敢再吭声,关了门一避了事。自此之后,偶有小孩之间发生争执,对方父母也会遏制并引开自己小孩,倒也相安无事。这事刺痛了母亲的心,镌刻在我幼小的心灵深处,如今数十年过去仍耿耿于怀。

  母亲一向生活节俭,除日常生活费用外,自己零花钱不多,但偶遇亲戚或一些穷苦人家急需救济,她往往会三几百元甚至三、两千元相送,出手大方,骨子里充盈着扶贫济困的正能量,这点懿德善行十分可贵。母亲喜欢环境整洁,常不辞辛劳,把家里房屋、大厅清洗得窗明几净,行有余力还打扫外面公巷,即便被人认为“做无用功”,甚至认为她有“洁癖”,她依然我行我素,我以为这点身体力行的公德心值得肯定。

  母亲身体一直不是很好,30出头便寒胃,后来转为“胃下垂”,消化较差,经常吃稀饭和煮得烂熟的青菜,可几十年过去了,依然在锻炼、调整身体和放松心情中过着知足常乐的`生活。如今儿孙绕膝,孙辈也都已读大学或大学毕业了,就等着抱重孙了。

  母亲不工心计,耿直好胜,说话像炮筒子一样一发出便不转弯抹角,因而也很容易得罪人。十几年前,她的胞妹在一次聚会中不知拉扯到什么话题,引发双方一番“唇舌”,自此以后便互不往来。她对孩子也有用辞过激、主事不公之失,但人非完人,母亲一路走来已不容易,我更多地以一颗感恩的心去致谢她,因为她孕育了我、养我并引导我走上人生之路。

  新春将至,寒意渐浓。父母念儿,游子思归。在这万籁俱寂的寒夜,我追昔思今,情感的潮水倾箱倒箧奔涌而出,遂挥泪握管,诉诸笔端,让报角捎去儿子对母亲深深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