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生珍惜!
很多时候,陪我度过闲暇、兜兜转转的都是我姐,21年了,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看了很多听了很多:“往往最该珍惜的人就是眼前人”。当我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就从心里告诫自已从脑海警醒自已,要好好珍惜爱护她。我现在跟姐相处快一个月,在今天之前,没吵过架、偶尔开几个幽默玩笑,我生病姐还给我带药,伤心难过、还有她宽慰、把她当成心情垃圾桶尽情畅言,我觉得这样的相处模式很好很融洽,不会再像以前动不动就为繁琐小事闹矛盾。是人变了还是心态?
有些人、事物,坚持去做,确实会感动一个人,融化一颗冰冷的心或是不愿跳动的心。最起码,我现在是感觉心暖暖的,尽管还有所欠缺,但不遗憾。人间有爱、似天堂。
烤地瓜的父亲
在卫校门前有一个烤地瓜的老人,春夏秋冬,狂风骤雨,几十年如一日,一出校门就能看到他佝偻的身影。那是我的父亲。
在我四岁的时候,母亲跟着一个货车司机跑了。自那之后,母亲销声匿迹,我们父女相依为命。父亲对外人总是说,老婆死了。我懂得父亲这么说,是恨母亲。我好像不怎么恨母亲,在我记忆中,母亲对我挺好的。神思恍惚的时候,我似乎听到了母亲的脚步声,可是转身寻找,总是不见母亲的踪影。
父亲便把我接到了他烤地瓜的小房子里,那只能支开一张床的小房子里。
转瞬之间,我成了一名小学生。父亲弓腰驼背,我记得只要是学校开家长会,我总不想让父亲参加。而父亲也放不下他的烤地瓜炉。我总是感到父亲让我难堪。父亲来学校也是灰头土脸,不换新衣服。不过,印象中,好像父亲也从来没有买过新衣服。看到别的家长都衣着光鲜的穿梭在校园,我心里真的很难受。
而在我身上,父亲却极舍得花钱。别的小朋友有的衣服或者好吃的,我都有。父亲不识多少字,他对我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闺女,你要好好学习,长大了不要跟我一样烤地瓜啊。我很讨厌父亲烤地瓜,我羞于说出父亲是烤地瓜的出身。当时,我刻苦学习的目的,似乎就是为了将来不像父亲这样,做这么不起眼的小生意,让人笑话。
我的学习一直不错,父亲的小生意,却让我过上了衣食无忧的好日子。我考上了医科大学,父亲为我买了跟大老板女儿一样高档的手提电脑。而我,始终没说过父亲是烤地瓜的。
父亲就跟一个造钱的机器一样,供我上大学考研究生。上大学的时候,我找到了男朋友,从此一连几年,都没有回家。父亲给我打电话,总是一句话,孩子,需要钱吗?我也很少关心父亲,偶尔也问到他的身体,他总是说,你在外面不容易,不用考虑我,我很好。
直到毕业后在省城的一家大医院,找到了理想的工作,我才想起应该回家看望父亲。
几年不见,我简直不敢相信面前的老头就是我的父亲。我的五十刚刚出头的父亲,腰弯得更低了,脸上出现了只有六十岁才有的刀刻般的皱纹。我握住了父亲粗糙的双手,泣不成声。父亲,我是一个不孝的女儿!
父亲本来找过一个女人,但是那个女人带着一个男孩。那个男孩总是欺负我。我当时小,很不懂事,哭着让父亲赶走了那对母子。父亲生怕我受一点点委屈,便答应了小小的我的要求。而我却几年不来看望父亲。
父亲为了省钱,很少去买好吃的,总是吃剩下的烤地瓜,最终把胃吃坏了。
现在,我长大了,也能赚钱了,我不能让父亲再这样辛苦。我说服了父亲,让他处理了烤地瓜炉。然后跟着我来到了省城。我要让父亲从此“吃喝玩乐”,过城里那些退休职工的日子,下棋,打牌,逛公园。
然而,几个月下来,父亲并不习惯大城市的生活,他始终难以适应没事干的日子。他做梦都念叨小城烤地瓜的那个地方,念叨那个地方给了他许多帮助的那些人。
我拗不过父亲,只好让他回家。看到他佝偻的瘦弱的渐渐离去了背影,我的眼泪夺眶而出。
我嘱咐他要注意饮食,尽量少吃剩下的烤地瓜。烤地瓜虽然好吃,但是吃多了会伤胃。我发现父亲已经患有严重的胃病,再不调养,后果不堪设想。但是没有人在父亲身边,父亲是不知道照顾自己的。想想父亲为我操劳一生,我不能让父亲自己孤单单生活在那个小城。
我对男朋友说出了自己想法,我说,既然父亲执意要回小城,我想辞去大城市的工作,回到小城的卫校,那个离父亲最近的地方。父亲的身体需要照顾,我要回到他的身边。
男朋友不理解我的做法,他不想让我放弃现有的一切。然而,我心已决,如果在父亲和爱情之间做出抉择,我宁愿舍弃四年的感情,选择跟父亲在一起。因为我感觉,我欠父亲得太多了。
男朋友最终妥协,跟我一起来到了小城。
现在,我在小城的卫校教书。每一天,我都能看到父亲。我为父亲配制了中药调理胃病,我强迫父亲吃我为他做的饭菜。父亲的脸色很快好看了许多。紧接着,我托朋友为父亲物色一个合适的老伴,如果能如我所愿,我想父亲的晚年一定会过得幸福。
没事的时候,站在学校的教学楼上,我就能看到父亲忙碌快活的身影。
我想对所有的人说,门口那个烤地瓜的老人,是我的父亲。是他,用卑微的生命给他的女儿铺就了一条成功之路。放弃了省城优越的工作,我无怨无悔。
站在窗口的父母
我匆匆赶到家,客厅里空无一人。又跑到卧室,才发现他们跪在凳子上,像孩子一样把头伸出窗外东张西望。
我赶紧喊了一声:“爹,娘,你们干吗呢?”
爹扭过脸看到我,不好意思地笑了:“哦,你回来了。天晚了,看你还没有回来,我们就在这里看看……你瞅,你娘还在那里看呢。”他像推卸责任一样,赶紧把目标转向我娘。
娘回过头看到了我也笑了:“看了半天,咋没看到你呢?”
我眼里有一种酸涩的感觉。
这是我第一次将父母接到身边住。来了之后他们极不习惯。房间本来就小,他们拘束得手脚都不知道该怎样放,除了睡觉,就在客厅里看电视。
爹已经“返老还童”,基本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他已经81岁了,脑栓塞几乎使他偏瘫,而脊椎关节错位,又使他的腰不得不弯成虾米的形状。
娘的耳朵已经听不见了,但眼睛和手脚尚好,就想帮我们干点家务活。可她在农村积攒了大半个世纪的经验,在这里几乎都用不上。我们还一遍遍地告诫他们:不要乱动电,不要随便出门,不要……于是,他们被“囚禁”在56平方米的小屋里,只能规规矩矩地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一个星期天下午,太阳很好。我们就陪爹娘在楼下的草地上晒太阳。刚转一会儿,有朋友约我们有事。我告诉爹娘,转一会儿你们就自己回去。朋友的事情结束时已近傍晚,我赶回去,刚到楼下,就看到娘搀着爹在另外一个单元楼道口张望。我赶快迎上去说:“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去啊?”
“我们找不到咱家的楼道了。”爹有点儿羞赧地说。“我说是那个楼洞吧,你非说是这个。”娘还在一边添油加醋地羞他。
爹“嘿嘿”笑着,顺从地、一步三摇地跟着我挪上了楼。
此后,他们就再也不下楼了。
有一天上班时,路过楼下,我无意间抬头。忽然就看到了爹娘:他们挤在靠路的窗口,正朝我挥手。我朝他们挥一下,他们再朝我挥一下,如此重复了好几次。下班回来,我有意识地抬头看了看那个窗口,果然看到他们在探着头,朝我下班回来的方向张望。看到我时,他们又开始兴奋地朝我挥手……
从此,站在窗口的父母就成了这栋楼的一道风景:两个老人像一对老鸟一样偎在一起,目送着或目迎着我,朝楼下的我不停地挥着手。
也许,他们知道,自己的双手已经无法像翅膀一样张开,将儿女护在腋下,为他们遮风挡雨,就用目光和挥手的姿势织一张网,将他们的孩子依然包裹在浓浓的牵挂和亲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