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选摘一:
这么近那么远
这么远那么近,让远方是远方,让生活是生活,总有回家的人,总有离岸的船,迷失的人会继续迷失,相逢的人会继续相逢。
一场冷雨过后,压得更低的云层是捱着远处漫过去的。我抬头看,回家的路仍在苍茫的暮色下延伸。似乎一眨眼天就黑了。我拖着一双沉重的脚在坑坑洼洼、泥泞溜滑的黄泥路上机械地移动着,疲惫地丈量着回家的路。没有月色,没有星光,只有漆黑的夜笼罩着大地。走这样的夜路,我早已不是第一次。其实,这条路我是熟悉的。小的时候,我就在这条路上不知来回地走过了多少回。路是沿着庄稼地而行着,每走几里路,就有一个村庄。
走进这个村庄已经很晚了。村庄在河的北岸。因天太黑,既看不到村庄,也看不到河,只听到河的流水声。白天从那里走过,能够看到河两岸的白杨树,挤挤皑皑,很有生气。但这一切黑夜是看不见的。如果不是一些窗口亮着灯光,你根本就不知道那里还是一个有人居住的村庄。河两岸是宽阔的庄稼地,这在初秋时节,黑夜里看不到地里长着哪些庄稼,但从钻进我鼻子里的气息,我已经闻到了熟悉的泥土味。凭着这味,我感觉得出,庄稼地里必须长得充满生机。借着灯光,能够隐隐约约地看到村庄周围的树影,黑魆魆的。宁静的村庄,像一个熟睡的婴儿,甜甜地睡在这树影的怀抱中。
看不清路,我只凭着感觉走。高一脚,矮一脚,我一点也不敢迈开大步,留意翼翼地摸索着前行,心里随时提醒着自我,千万别摔在泥坑里!但雨后的黄泥路像涂了粘合剂,稍不留心,脚上的鞋就被粘脱陷在烂泥里,我只得掏出手机照亮,把陷在烂泥里的鞋扯出来重新穿上,摸着黑又慢慢前行。真想去村庄里借个亮,手电筒、打火机、干竹子,只要能照明,随便哪一样都行。但我一个摸夜路的人突然闯进别人家,别人又会怎样看?
天又下起了小雨,雨打在脸上冰冷的,不听话的水珠子顺着头发和脸,淌进了脖子里。脚不时地踏进水溏中,踩得叭嗒叭嗒地响,泥水也射进了裤管里。能够想见,我的一双鞋和两只裤脚必须全是泥浆。其实,这条黄泥路并不小,能够通小车,白天能够看到人们用农机拉着农作物,一路摇晃,一路颠簸地开进村庄来。晴天,农机开过,这路上便尘土飞扬,灰蒙蒙一片;雨天,农机开过,这路上便泥坑遍布,稀汤汤难行。在这漆黑的夜里,我踩踏着水溏泥坑,不是左右偏倒,就是前后趔趄,也像载物的农机一样,一路摇晃颠簸,走得十分吃力,十分艰难。每走两步,我便停下来看身边的村庄,村庄仍是这样的静,静得像整个世界静止了一样,没有一点声响。在这黑夜中摸索着前行的我,像一个幽灵在这空寂的夜里游荡,除了那些窗口亮着的灯在看着我,不知黑暗中还有什么在窥视着我,是那些看不见的房子?是那些看不见的树们?◤家有各式各样的,不管是江南的小桥流水,还是西部的大漠孤烟,或者东北的风雪小屋,资料都是一样的:家人扭亮一盏灯,在等你!那灯光便是拴在羁旅他乡之人心头的纤绳,家人便是异乡人永远温暖的牵挂!此时此刻,我站在阳台,仰望着天空,真是别有一番味道在心头!那让我魂牵梦萦的家,不是我以前追梦的地
方吗?◢
在我的记忆里,这村庄的后面原来有一所小学,学校不大。学校的一角挂着一块小铁钟,里边挂着一个小铁球,一到上课或下课时,老师就摇动着小铁球敲击小铁钟,于是清脆的钟声便在村庄里飘荡。学校的学生不多,就四个班,从一年级到四年级各一个班,上五年级就得去乡上的一所小学读。那里的老师也不多,就几个老师,挺辛苦的。在学校旁边的那棵大白杨树下有一口井,井水很清,很甜。此刻有很多的村级小学早已招不起生,停办了,可好多年未这么仔细走过这个村庄的我,不知道这所小学还存在不?:
雨最后停了,但回家的路还很远。独自在这黑夜里摸索的我,无法穿透黑夜的目光仍在发奋地探索着脚下的路。只要我不停步,家就会离我越来越近,只是自我担心,我跌跌撞撞的身子,深深浅浅的步子,会踩痛这沉默的村庄。这天我一路走来,沿途看见了不少的村庄,因年轻人都去城里打工去了,留下的是老人和孩子,甚至有不少家已关门闭户,全家人都去了城里,只留下一栋空荡荡的房子,因多年无人住,门前的台阶已长满了青苔和杂草,房子也开始倾斜,两个窗户,像一双空洞的眼睛,守望着自我的主人,守望着寂寞的岁月。看着这些慢慢老去的房子,看着这些慢慢老去的村庄,我心中便生出一种无法言说的味道。流逝的岁月已经远去了,这个我已多年未仔细打量的村庄,不知它的容颜是否已发生了改变?在岁月的风雨中,它是变得越来越年轻还是变得越来越苍老?夜在静静地流逝,村庄在静静地向我身后隐遁。当我快要走出这个村庄时,我再次回头环顾它,那些亮在窗口的灯光已经全熄了,整个村庄已在万籁俱寂中甜甜地睡去,只有流荡的河还在醒着。
我生怕惊醒村庄的梦,我把摸索的脚步放得很轻很轻。
边走,边看,边听,边思考。
我想,我就应让此行多一点诗意。
即使你远在天边,即使你近在眼前。
醒来,梦回一场,无法入眠,只好徒步,把悠闲和自然交给将要懒惰的双脚。
美文选摘二:
那么近,这么远
七月,最后有了雨。夏日的雨,落时毫无准备,停时也悄然无声息。风急雨飘零,吹皱了一湖平静。
明明没有多少期盼,却总坚信那些不期而遇。以前走得那么近,如今却又这么遥远。近,咫尺在心;远,幽幽在情。
遭遇情怀,于是总不愿错过,惟恐生命悔恨。
期盼着的总还是种期望,想着那些不可能的变成了现实。都还需要一份勇气和坚毅,于是,心也平静,意也坚强起来。一点执着,在此刻变成了一种嘲讽,数不尽的相思早就随着那点雨一齐冲落进了水潭,不堪被风吹动,化为轻烟散尽在水袅烟雨之间。
疲于纷纷扰扰,试图将自我永远置身在一个清静独醒的世间里,视而不见与其说是修炼得稳妥,还不如视为不放进心。那些放不下来的依旧会占据心田,在乎了就是如此无法自控。频于遮拦的是不可抑制的激动,然,终有一日会疲倦、摔倒、沉醉不醒。
春日里的那丝温软无法延续迄今,夜太长,熬但是的是淡淡的伤感。那时的梦无论长短都能够是恬美的,那会儿的笑颜荡漾在字眼间,以为能够恒久。
夏夜的雨,惊心地拍打着能够发出声响的平面,节奏急促也算是种宣泄。为了一句“别忘了我”硬生生地在柔情的音乐里挤落下一串泪来,可惜,那些叹息和呆滞永远不会让人看见,有点像凝固着水滴悬挂在瓦檐上,只等着最后的一点引力,从此坠落,粉身碎骨。
近者,有了心;远者,渐渐漂移。
跨但是那些无形地障碍,因,只在一个人的心里。累着的也就只有自我,看到的天也是灰色的,雨后或许该能够清澈许多。
简单地从身边走过,期望这样能够救赎。在无望的那些遥远和临近之间,选取,从来都是很沉重。
再回首时,你依然如故,我已轻盈飘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