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来自母亲的回应母爱故事(2)

时间:2021-08-31

  突如其来的想法

  2004年9月,杨爱芳又接到一个来自湖北的电话。打电话的人,是她湖北的堂兄陈松林。

  陈松林说,就在前不久,喻文松的儿子喻璋收到了中南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却拿不出一分钱交学费,这事被媒体报道后,很多人出手相助。现在喻璋就要带着捐款去长沙报名了。

  这个世道是怎么了?还有人捐助杀人犯的儿子!放下电话,杨爱芳的心理严重失衡了。

  她从汕头赶到松滋,在汽车站成功截住正准备去长沙的喻璋。众目睽睽下,她抓着喻璋的衣襟,一边号啕大哭,一边要求他支付一直未支付的法院判决的3万元民事赔偿。

  17岁的喻璋看起来斯文有礼。他很诚恳地说:“阿姨,我不是不赔,请您给我一点儿时间。我上学后会多打几份工,挣钱还您!”

  只差一点儿,杨爱芳便脱口说出一个“好”字了。但转念一想,他是仇人的儿子,自己不应同情他!他明明得到了捐款,还装出一副没钱的样子……她用力抓着喻璋,说什么也不放手。最后,喻璋掏出7000块钱还给了她。

  之后,每每想母亲想得难受时,杨爱芳就会态度恶劣地给喻璋打电话要钱。在她的催促下,喻璋也陆续打了几笔钱到她账上。在她看来,找喻璋要钱,要的不是钱,而是一种发泄、一种解脱。

  冷静下来时,杨爱芳也会问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毕竟喻璋是个孩子,还在求学阶段,毕竟他跟自己一样,也是受害者……但每每想到这里,又会有另一个想法冒上来:不管怎么样,他是仇人的儿子!

  2005年9月,杨爱芳收到了喻璋打到她卡上的最后一笔钱,还接到了他的电话。喻璋用近乎咆哮的声音说:“我们现在两清了,以后我再也不想看到你!”杨爱芳有点儿意外,其实自己更不想看到他。一直以来咆哮的人不是她吗?这次怎么变成他了?

  两个月后的22日,是吴林秀被害两周年祭日。杨爱芳在堂兄的陪同下,去了母亲坟前祭拜。祭拜完毕,她随口跟堂兄问起喻璋的情况。陈松林满脸鄙夷地说:“有其父必有其子!那个没出息的东西,现在成了街头混混。活该!”杨爱芳觉得奇怪:“他不是得到了捐助,在中南大学念书吗?”陈松林说:“他没去念大学。我听说他当过泥瓦工,卖过保险。现在在赌场里干,还多次进出派出所。”

  这天晚上,不知道怎么回事,杨爱芳失眠了,眼前总是浮现出喻璋的样子。她不能将那个斯文有礼的喻璋和小混混喻璋联系起来。她忽然想到:仅仅一年时间,一个年少的孩子,是怎样还掉那两万多赔偿金的?这个问题让她手脚冰凉,睡意全消——喻璋这孩子的“没出息”,会不会跟自己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