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保是什么?是捡起一张废纸的弯腰;
环保是什么?是关紧滴水龙头的旋转;
环保是什么?是关闭一盏电灯的声音;
环保是什么?是不乱伐一棵树的责任。
“咳咳!”我咳嗽了几声。
这时的我已经是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现在我正望着窗外的一棵参天大树,不禁想起我而立之年时的一件刻骨铭心的事。
那时我心中只想着“赚钱”,脑袋也被这股劲冲晕了头,竟干起了盗朩。
几周后,我把离家不远的几座小山作为“钱的源头”。
第二天,当第一缕阳光照射在大地上,远处山丘还沉浸在朦胧之中。我已经扛着磨得比纸还薄,用了斜面原理的斧头推着小车上山去了。
走在小道上,我心情好得不得了,心中只有红钞。现在就是牛粪摆在我面前,也会觉得比香水还香。
走到了小道尽头,点燃了一根香烟,稍作休息,心中充满了神圣感。
我选择了一棵相当粗壮的大树。
我起身,拿起斧头,一步一步地逼近大树。大树似乎变成了我的敌人。
似乎过了好几个小时,我来到大树前。如果这时刮起风,那便是腥风;如果这时下起雨,那便是血雨。
只见我左脚向前一步,斧头举过头顶,发力,砍!说时迟,那时快,斧刃把树干砍出了一条深深的伤痕。我费力地把其拔出,又是一砍!只听“刷”一声,大树被拦腰截断,远处一群鸟儿被巨响吓飞了。
我心中充满了喜悦,简直水泄不通。又有七八根树倒下,又有七八群鸟儿吓飞。我欣喜若狂。
正当我在砍第十棵时,一只啄木鸟从树上飞了下来,停在我头上,拼命啄,一边还自言自语:“这段木头里一定有虫……”
我被啄得皮开肉绽,把啄木鸟赶到了树上。
“你干什么?”我质问道,“坏我的好事。”
“是你在乱伐树!”啄木鸟应道。
“什么叫乱伐树?我这是为了生存呀!”
“你要生存,我们就不要生存啦?再说,没了树木,导致生态不平衡,你也活不成!”它气愤地说,“现在人们已经在保护树,还在植树。而你,却不为地球着想,地球的环境如果崩溃了,我们所有生物都活不成!环保是每一个人的责任呀!”
“哐啷!”我手中的斧头掉在地上,心中充满了羞愧,为自己的不负责任而羞愧。
现在,我已经老了,但环保没老。它,还是一样。以前,现在,都一样,永远是每一个人的责任。
拾破烂的李老头将两个亲生儿子告上法庭:要儿子们给他养老金。
法院的秦法官了解到,李老头中年丧妻,靠自己拾破烂攒钱供两个孩子读书,老大大学毕业后在市人事局工作,老二没考上,在一家摩配厂工作。老李丧失劳动力后,两个儿子曾轮流供养他一段时间,尽自己的责任。问题是李老头不顾儿子们的强烈反对找了个老伴,于是儿子们就停止了对他的赡养。其理由是:老人中年不续娶,老了才娶妻,显然是加重负担。李老头也有自己的理由:中年时忙着挣钱抚养孩子,尽自己的责任,没有心思找伴,老了一个人住着寂寞,况且老婆子有自己的退休金能供养她自己,并没有加重孩子的负担,他们没有任何理由不给生活费。
秦法官多次调解,希望这两兄弟能理解老人的再婚问题并尽自己的赡养之责,可他们总听不进去。最后只有开庭审理此案。双方长达四个小时的辩论没有结果,正当法官宣布强制执行判决时,没想到李老头大喊一声:“我要求儿子们一次性买断我。”
这一声“买断”惊动了所有人。老李阐明了自己的意思:他养了老大22年,老二19年,虽然那时生活水平低,但也有个最低生活标准。现在要求儿子也按目前最低生活标准一次性给他买断,然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各不相干了,请秦法官算算每个儿子应该给多少钱。
这时旁听的人议论开了,只听说买断工龄的,哪有儿子买断父亲的?法官和几个审判人员议论了一会儿,在电脑上算了起来:按现在市民的最低生活水平每人每月150元计算,一年是1800元,这样老大22年应付39600元,老二19年应付34200元。
买断费刚公布,没想到会有人鼓掌。这时李老头的辩护人说:“根据有关法律规定,老人的要求是合理的,如果被告再不履行赡养老人的义务,承担责任,作为律师建议有关单位让两个不孝之子下岗,也来个一次性买断。”
听了律师的话,兄弟两人慌了,他们最害怕下岗,于是违心地表了态:愿意继续供养老人。
旁听的人顿时热烈鼓掌,李老头拉着两个儿子的手哭了:“孩子……虎毒不食儿呀!我哪会买断你们?你们真的拿得出钱来,那份父子情、那份责任能买断吗?”
两个儿子也泪流满面。
“二十六年半,蹦出个薛老贱,走道猫猫腰,脖子往前探”。薛老贱是我家下乡那个村子的木匠,由于说话有些娘娘腔,东北人管这种娘娘腔叫“贱”(低气,下作之意)。这段顺口溜是他亲外甥王三鬼编的,可见他这人不怎么样。其实这个人也说不上怎么坏,只是有些贪财,所以在不经意间断送了女儿一生的幸福。当然这对他倒是小事一桩。
他女儿叫薛桂芹,是个高小毕业生。高小毕业生在当今社会与文盲没有区别。可在那个过年时连写对子都很难找到人的村子里,无疑算个大知识分子了。所以薛桂芹一毕业就没干重活,先是当幼儿园阿姨(60年代初各村为提高男女出工率,都成立了幼儿园),后来当小队会计。
薛桂芹人虽然长得不算漂亮,由于没干过重活,又喝过几年墨水(体形不错,又不黑),所以在村子人眼中,还算是个美人。于是和坎上的一个小学民办教师私定了终身。那时侯在农村自己找婆家是件丢人的事,尤其男方家境并不好,收入也不高(每年只挣二千多个工分,每分约值几分钱)。于是薛老贱象被掘了祖坟一样大发雷霆,逼令女儿断了这个念头。恰好这时,从外地来投亲落户的一单身汉,由于有些结巴,说话很慢,姓田,人称北京田(其实此人并未到过北京,但村民坚信北京人一定是象他一样说话)。一有人问他叫啥,他都慢声细语地连说带比划:“三横三竖我老田——不赖”(这“不赖”纯属不表义的口头语)。由于能说出自己姓的笔划,于是村民坚决认为这是个识文断字的文化人(虽然北京田除了田字以外别的字都不会写)。
这位北京田带来八百元现金说媳妇(当地人管“娶”叫“说”,可能是需要通过说媒的缘故吧),由他娘舅花刘子(花,狡猾之意)亲自到薛老贱家说媒。八百元在一个鸡蛋几分钱,一个小学教师一个月二十几元的年代,无疑是个天文数字。于是花刘、薛老贱一拍即合,当下定下这门亲事。为防止夜长梦多,不到一个月,薛、田就完婚了。当然,八百元的彩礼(聘金)全部落到薛老贱的腰包。王三鬼编道:“从南边来了个北京田,带来干钱八百元,薛老贱见了干钱就眼馋,把他女儿嫁给了北京田”。
婚后才发现,北京田是个好吃懒做的赌徒,带来点积蓄除勉强够压一间半土坯屋外,基本是家徒四壁。由于气不顺,男人又不遂心,家又穷,于是,薛桂芹白皙润红的脸很快变得枯黄。也是赌气,也是羞于见人,她终日足不出户,身体越来越差,不出几年,几乎变成一个老太婆了。虽然如此,她的繁殖功能还不差,一口气生了七八个孩子,男人不务正,又懒,三天两头被叫去办学习班(学习班相当于大队办的监狱),家更穷了,经常吊锅无米,几乎歇牙了。对此,也不能说薛老贱一点也不后悔,但谁也没听他对此事有所反省。当爹嘛,错也是对,这是千百年恒古不变的民间法则。其实,薛老贱有做木匠活的手艺,人口也轻,收入还算可以,但从没看他对女儿有所接济。当然,他们父女很少来往,似乎已断绝了关系。
前几年,听说薛桂芹在饥寒交迫中死去,薛老贱,花刘也早已入土变泥,其实,这是个悲剧。但村民并不这样认为,他们只是说,这是命,谁叫薛桂芹没摊个好男人了呢?(是“摊”,而不是找)。在他们看来,薛桂芹悲剧的一生,不仅薛老贱没责任,就是北京田也没责任。
英国王子查尔斯曾经说过:“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你不得不去做的事,这就是责任。”
责任不是一个甜美的字眼,它仅有的是岩石般的冷峻。一个人举行了成人仪式,真正地成为社会一员,责任就作为一份成年的礼物已不知不觉地卸落在他的背上。责任是一个你时时不得不付出一切去浇灌的花朵,而它给予,往往只是灵魂与肉体上痛苦,这样的一个精神上十字架,我们为什么要背负呢?因为承担责任不仅是人应该具备的品德,承担责任也提升你的人格——责任让人美丽。
20世纪初的一位名叫弗兰克美国意大利移民曾为人类精神历史写下灿烂光辉的一笔。经过艰苦的积蓄,弗兰克开办了一家小银行,但一次银行遭抢劫导致破了产,也让所有的储户失去了存款。当他带着妻子和四个儿女从头开始的时候,他决定偿还那笔天文数字般的存款。所有的人都劝他:“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这件事你是没有责任的。”但他回答:“是的,在法律上也许我没有责任,但在道义上,我有责任,我应该还钱。”
三十年的艰难困苦,三十年玉汝于成,当弗兰克寄出最后一笔“债务”时,他轻叹:“现在我终于无债一身轻了。”他用一生的辛酸和汗水完成了他的责任,而给世界留下了一笔真正的财富,也让成为最美丽的人。
我想起了《项链》中的玛蒂尔德,一个有着千般风韵的爱美的女子,贫穷而美丽的她,面对丢失了“好朋友”钻石,并没有逃避或耍赖,而是毅然决定要用一生来偿还这笔债务,她用十八年的艰辛和最美丽的年华偿还了一笔“误会的宝石”,在那一刻,玛蒂尔德成为世界上最美丽的女子。
责任的存在,是上苍留给世人的一种考验,许多人通不过这场考验,逃匿了。许多人承受了,自己戴上了荆冠。逃匿的人随着时间消逝了,没有在世界上留下一点痕迹。承受的人也会消逝,但他们仍然活着,死了也仍然活着,精神使他们不朽,也使他们成为世界上最美丽的人。
我们至今没有忘记那个天黑了还不肯回家、站在路边哭泣的孩子。因为他要站岗,别的孩子早散了,可他为了坚守岗位宁愿站着哭泣,因为这是他的责任——一个傻得可爱美丽的孩子。
责任不仅是我们做人应该具有的品质,责任也提升人的境界,让人变得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