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我拿到了”
伴着我不断地拍手叫好,爷爷敏捷地爬下树,怀里抱着的是从树上摘下的橘子,一个个闪闪发光甚至还带着诱人的清香,我一个劲的傻笑,爷爷把橘子剥来递给我,并顺手把皮扔在了窗台上,他说有一天它们变成了上等好陈皮,指不定能卖个好价儿。我享受着酸中带甜的橘子,毫不客气地骂他傻。
这就是我的爷爷,有点傻气的爷爷,但却是我挚爱的。
他已六十出头了,是个硬朗的老男人。头发因为染得勤也没见到花白,脸上爬满了岁月留下的足迹,笑起来时会挤在一起,也许这就是“笑容可掬”形象化。他出得厅堂下的厨房,和蔼可亲讲原则,从容不迫爱生活,懂得琴棋书画,还会闲来挥手写几个大字,家里挂的几幅便是他的“杰作”。爷爷好茶胜过酒,平日里会呷上几口,再就吟个几首打油诗。如此自乐而已,他自己说“日子好过活神仙”,很乐天的吧?所以,大家都喜欢他这个性格。
爷爷见识经历很多,和他交谈是件有趣之事,我记忆里的故事也由此丰富起来。年轻时他入部队学会了写字,每日起早睡晚,夜里总有紧急铃响起,大伙一个机灵蹭蹭窜起,手忙脚乱的.真滑稽哩!后来退伍回乡做了电工,活接了真不少,如今名气也越来越大,这也是现在这双苍老的手不断颤抖的原因吧。当年爷爷为了跑生意,去过很多地方,他还常以此为傲的回忆:“在零下17度的地方待了好一阵,一壶水向外一倒便结住了冰,水管全冻住了,全镇人只能喝深地底下的泥水。酷暑季节去过贫困落后的地方,早饭一两块钱就能解决,住的地方时常有家禽路过,在铁皮房子里比洗汗蒸都来的舒服……”
啊,爷爷真的有无穷无尽的新鲜事,都是我这个两耳不知窗外事的人所不知道的,这些旧事,讲起来该有多让我惊叹和羡慕!每到这个时候我只是默不作声,一字不肯错过地听着,满心眼里崇拜他丰富的阅历。
爷爷把生活看得很开,挣了钱安安心心过自己的日子,再简单不过。他没有抱怨什么,面对那艰苦环境中的体力活,面对常年跑高速的行程,他仅是一句话参透,便安心处之。
爷爷喜欢看见我和弟弟的笑脸,我总是听见,在周末的例行电话里奶奶传消息问我们可好,看来爷爷很想我们。他老了,儿孙是他的最大的牵挂了。这个神一样的人物,竟有这样柔情,让我有点心酸呢。
我做梦了,我梦见爷爷在逆光中的背影,瘦弱,已不如以前;不断咳嗽着,很吵人。他离我很远,我却能清楚地看见他变老的面容,步子很沉重,背也驼了,眼神浑浊,头发花白了,不再是记忆中的他了。我想上前去拉住他,可是却动不了,呆呆地愣是望着他被光侵食掉的身影,没能前行一步……
那个梦很是折磨人哪!
长梦里,还有几个春夏秋冬,还会有人给我摘橘子,写大字,讲故事……想到这,心里泛起一道道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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