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考”这两个灰色字眼,总是一次又一次地在我脑海中闪现。曾经经历的失败的阴影,依旧挥之不去。我深知自己不是人群中的佼佼者,好比一棵小草,在角落里幽居,幻想变成一棵壮苗或者上天可以给我一米阳光,仅此而已。
一直以为我能考上一个让自己和家人都满意的学校,可是,奇迹没有发生在我的身上。我随手按照分数线填写了志愿,因为现实终归现实,是必须面对的。然而心中还是渴望着哪一天的“黎明”能指引我,让我怀着明媚的阳光奔向远方。
在被子里昏睡的日子多阴暗。
浑浑噩噩地过着,猛然间听到母亲喊着我的昵称说“三中的录取通知书来了”。不知该如何形容当时的心情,只是很长时间没说话,强睁着惺忪的睡眼,看着窗边射进的阳光伸了个懒腰。想着暑假过去了,心中的阴暗终须见阳光,尘封的记忆也该透透气了。我想去亲近阳光,想要去好好计划新的生活方向。
按照通知书上规定的日期,我一个人去报名,乘坐出租车来到学校所在的喧嚣的街道。进入金属质地的大门,踏着几十个台阶上去,望着大厅里穿梭来往的迎接新生的志愿者的笑脸,听着老师们温和亲切的话语,我读懂了“热情”“敬业”的含义。此时明亮的阳光正洒在他们身上。
一个人找不到找名处,徘徊了好久,衣服都被汗打湿贴在了身上。终于看到班主任的签到台,我走上前,一位男老师手拿签字笔,看着满头大汗的我询问:“来报名的吧?一个人来的啊……”我只顾不住地点头,边点头边捏捏手里的钱。“先交五百八十元。我签好这张报名单,你就去五楼最西边的一个教室找座位,下午六点前到校上晚自习,别迟到了。”他叮嘱着。
他的微笑挂在略黑的脸庞上,多么自然的弧度。阳光斜斜地照在他的侧面,映衬得轮廓很清晰,头发光亮了许多。我“嗯”了一声,拖着长长的影子离去。
我来到五楼,在楼梯口伫立了好一阵子。一位和我差不多年龄的女生走过来,微笑着和蔼地问:“怎么?没找到教室吗?”她接过我手里的报名单,“在那头,直走,最边上一个教室……”
看着她平易近人的样子——额前刚好遮眉的刘海,后面梳着马尾辫,带着一副黑色全框眼镜,让人暖心的声音——我说了声“知道了,谢谢”。回想当时,那阳光迎面照在她平齐的刘海、白皙的脸上……我默念着这是三中的形象。
天边的阳光柔和地洒在每一个人的身上。阳光无需多,只需要不长不短的一米。我会伴着这一米阳光一起奔向远方。
我心中的一米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