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缺少了阳光的季节,自打秋叶飘零,花木凋敝开始,我就只能看到满天的阴郁。也许,或多或少因为天气的缘故,也让我的心情有些压抑与沉重,渐渐地,原本就容易伤感的我,把所有的愁情哀绪都抛给了这一个冬季。
秋末的那一段时日,总是有绵绵不断的雨,虽然都是细细蒙蒙的,可就是让人心里有些不舒服,感到阴郁,于是在那段时候写下一篇名为《阴雨的天气,阴郁的心情》的诗来,只是想借以发泄一下心中的郁闷,不过,有时候也喜欢一个人漫步在湿漉漉地面的校园,空气中弥散着水珠雨滴,等回到宿舍,看着已被雨水打湿的衣服和鞋,我顿时有种舒畅的感觉,仿佛所有的不快都化作那水珠从脑后到发丝,滴落下来。
随后而来的冬季,尽管已经停了雨,却也是多云的天气,终日灰蒙蒙的天压得人喘不过气来,闲来无事的时候仍然喜欢在校园里漫步,一个人独坐在池边,静静地无人打扰,却让这静弄得有点莫名的孤独,鱼儿成群结队地在水里嬉戏着,或许它们是欢快的,我看着它们,它们也仿佛在望着我,可是,它们能读懂我眼里的凄迷吗?
近来烦心的事情挺多的,朋友的关系,情感的纠葛,学业的压力,偶记得原来在衡山时高僧对我说的,世上万物皆不能搅乱你的心境,而是你自己在搅乱它。于是我知道我的阴郁并不是因为阴雨灰蒙的冬季,而是这一季发生的事情,自己在搅乱自己的心境,不敢面对现实,于是将所有的原因推给了冬季的天气。
于是躺在草坪上,身旁是枯黄的草,周围是仍然高大茂密的树,忽然想,究竟是草太脆弱还是树太坚强呢?心中恍然一笑,这本不是我要想的问题,仿佛有些庸人自扰。
第二天一早起来,心中莫名的轻松,天气是什么似乎变得很不重要,学习、情感、工作,都可以抛之脑后,只要你想快乐,事不烦人人自烦,本不该去想的事又何必再去想呢?
奇怪的是,阴了这么久的天突然开始有了阳光,终于又能体会到徜徉在阳光下的感觉了,冬日下的阳光,是如此惬意,如此温暖。
还有多少人的冬季布满阴霾,谁能让阳光驱散它,我想,除了自己,还是自己。
从下面看上去是两层房屋,可随着扶梯转了一圈进入上层,我们看到的是一个天井,上面才是一层。房子可是依山而建。天井有八十平方米左右。天井的南边是一排厢房,有厨房和餐厅,也有卧室。西面是一座高高的庙宇,显得庄严肃穆,上面有“龙母殿”三个大字,里面供奉的是龙母娘娘。东面是三间厢房,大门紧闭,不知是什么功能房间。北面是石壁,上面是羊岩山的顶峰,在天井里可看不到顶峰的。
靠石壁处放着两把高脚竹椅,有扶手的,应该称圈椅。看竹子颜色,通红的,应该有段时间了。椅子有厚厚的白垫子,在阳光下很是耀眼。阳光已经照着了大半个天井。主人让我们一行给打扰了,是刚离开椅子。我们再从室内搬来条凳,也靠着石壁一字排开。我们可是一路踩着薄冰上山,山头气温应该更低了。坐在凳上晒太阳,阳光带来一股股惬意。脸面受不了阳光的直射,得把帽子往下拉,盖住脸部。暖流从厚厚的冬衣进入皮肤,有烤的感觉。似乎汗孔张开了,有丝丝的汗水涌出。人生其实有许多时间是空白过的,不用想什么,只是尽情享受。在冬天,没有什么比晒晒太阳更好的。
记得少年时代的一个咒语,“挡日头影生冬饼”,“冬饼”就是冻疮,这在冬天可是常见的。人们在晒太阳,谁给挡住了可是罪过的,这个咒语现在偶儿还能听到的,只是现在有了空调什么,晒太阳的人少了。有个西方古代故事,说亚历山大去拜访过犬儒主义哲学狄奥根尼,问他想要什么恩赐,他回答说:“只要你别挡住我的太阳光”。这个哲学家独立特行,太阳光远比皇帝的恩赐要大得多。思绪有点乱了,应该是不用想着什么,尽情地享受阳光。
芋头面烧好了,我们还是坐在天井里吃芋头面。主人送来自己腌制辣椒酱,我们往面条上搁了一些。太阳烤着,热气腾腾的面条,加上辣椒的刺激。有个寓言说太阳与风比威力,看谁能把行人的衣衫脱去。风力加大,人把衣衫裹得更紧。太阳升温,人们热得受不了,自然把衣衫服脱掉。今天太阳的威力还得借助于面条,加上辣椒酱的面条。我们可是甩开膀子吃饭。饭后主人送来开水,问我们要不要加点茶叶。接着说茶场每年第一锅炒好的茶叶一定要送到这里供奉龙母娘娘,否则以后的茶叶都炒制不好。由于要赶路,我们一行人婉言谢绝。主人说自己是城里,由于身体不佳,梦到龙母娘娘召唤,就赶来陪了。在主人的口里,这个地方是相当地灵验。开头说到有两把椅子,听清楚了,这个地方有母女俩人住着,“母”的上了年纪,一直没有与我们说话,“女”的年纪看来是奔六十的,我们一行称她为阿婆,她可有意见了。暖暖的阳光,翠绿的茶园,新鲜的空气,此处应是极乐天,不说灵验什么,这可是真享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