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用钱学森的一句惊世之问:“为什么我们的学校总是培养不出杰出人才?”中国为何出不了大师?在当今浮躁的社会背景下,我们可从袁隆平这位“平民大师”身上找到答案。
话说回来,中国也经历过大师云集的时代。远的不说,近的自“五四”运动以来,就有陈寅恪、康有为、鲁迅、梅兰芳、“三钱”……从科学领域至人文领域无不是星光璀璨。然而走入当代,许多基本的价值观似乎被磨去了光泽,大师也难像钻石一样闪耀于世。事实上,民族的文化复兴需要大师的出现。因此,我们极有必要在这个时代呼唤大师。
罗曼?罗兰曾说:“没有伟大的品格就不会有伟大的人,甚至也没有伟大的艺术家、伟大的行动者。”人所有的聪明才华都要首先服从于徐悲鸿所言的“一意孤行”中的“一意”,服从于责任感和为社会之建设做出贡献的意志。若无此意志,我们很难理解袁隆平为何要顶着烈日在田间钻研,只为培育出更高产的稻米;亦难理解钱学森为何放弃美国优越的生活回国参加建设,梁思成夫妇为何奔走于荒郊野岭采集中国建筑史的原始数据。“铁肩担道义”的责任感是大师存在的必要条件,亦是人们从内心敬仰大师的情感所在。
一生执著于“一意”是极不容易的。人易为物质利益所影响,这于此时代尤甚。因此,大师需以清静之心态摒除内心的杂念。朱利安?本达曾对“学者”作如此解释:“这其实应是不计较物质所得的群体,他们的成就感更多来自于精神层面。”袁隆平一直生活朴素,衣着如普通农夫,毫无大师做派;居里夫人不为名誉所累,后半生仍投身实验室,刻苦钻研的程度令爱因斯坦都为之佩服。这一切均说明,对物质生活不过分地看重,是大师们“一意”的强有力佐证。
袁隆平平易近人,“稻穗下乘凉”的形象亦让我想起爱因斯坦的一件往事。某机构邀请爱因斯坦前去演讲,爱因斯坦全无盛气凌人的说教之意,竟令其司机前去。大师的成就固然高,然而他不在名誉中放大自己,仍能平和自然地“晒着太阳,呼吸新鲜空气,在稻穗下乘凉”,这尤需一种气度和境界。
章诒和曾说:“大师的产生一需个人造诣;二需师友相助;三需环境相佐。”在一个催生快速短期成果、以经济效益为标准的体制下,确是难寻大师,或寻得的多为权术大师。时代呼唤大师,大师的诞生需要纯净的土壤。也许在一个尊敬大师的国土里,大师们方能“千呼万唤始出来”,在精神文化领域中带回曾经的绚烂。
宋代张载曾这样形容知识分子:“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我们期待一位位如袁隆平般的大师级人物,能让中国的精神文明复兴不再无从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