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生叙事文:童年趣事
我的故乡处于鄱阳湖南岸依山傍水的地方,整个村庄西南北三个方向都被一条蜿蜒流转的枫株湖水库所包围,淙淙流淌,奔流不息,直至汇入西北方向流到信江成为主流。大山常年静默的端坐,四季变换着颜色。八十年代初期,我走出大山到乡里乃至县城求学,大学毕业之后又曾经回到故乡教学岗位工作了6年,对故乡的一山一水,我始终怀着质朴的情感,尤其是我和三弟小时候共同生活的往事历历在目。
山里的生活,有些贫瘠,有些寂静,而童年的记忆中,最美的片段却是山水所赋予的。故乡的山,树木繁茂,四季都披着绿装;故乡的水库,清幽甘甜,供人们食用灌溉,从不曾干涸。河里的水草,算不上丰美,但那些青苔藻类,养活鱼虾螃蟹也足够。记得我十一二岁时,经常带着七八岁的三弟跟随母亲去挖野菜,什么曲麻菜,婆婆丁,马齿菜等全挖,尽管我和三弟一起模仿母亲的动作,使用起全身的力气去挖野菜,拼命的折腾一个时辰,到回家时,除了浑身的汗水,仅有的一大把野菜刚好盖上筐底。这时母亲便先把我和三弟小筐的野菜拿出来,然后用她大筐的野菜将我的小筐装满七八成,再把我和三弟挖的蔫巴巴的野菜放到上面,装得满满一筐,我和三弟十分高兴,我们兄弟俩个忘了劳累和饥饿,兴冲冲地走在母亲前面。一路上,不管是否熟人,都夸我和三弟年小能干,我们兄弟俩个昂首挺胸,像个小英雄,步子更快了,后来就是母亲不去挖野菜,我和三弟也经常会照挖不误,风雨无阻,我们兄弟俩个成了村里挖野菜的能手。
一场雨霁,故乡的田野散发着甜蜜的温馨,庄稼水盈盈的,树木绿葱葱的了,一片片树叶如一只只稚嫩的手掌,脆生生的拍着,一大早我与三弟徜徉在绿树林中,采撷着一枚枚硕大蘑菇,三弟臂挎一小竹篮,也随其中凑趣,我与三弟共用一小竹篮,谈笑间,不觉竹篮中的蘑菇已满,便呼三弟回家,三弟不肯,呼之再三,三弟仿佛没听见,继而呼之,索性将半小篮蘑菇扔到林地上,手舞足蹈哭之,我正手足无措,我的母亲便走上前去,将扔到林地上的蘑菇捡回小竹篮,又从大竹蓝拿些蘑菇,将小竹篮装得满满的,然后递给三弟,三弟破涕为笑,跨上小竹篮,高高兴兴地跑在我们前面,我不禁对三弟深谙童心而称奇。当时看着母亲的所作所为,我仿佛嗅到了一缕甜甜的气息,她开启了我的心扉,不仅使我真正懂得,怎样教育孩子,怎样把生活中的苦涩变成欢乐,更使我懂得母爱犹如春雨,润物细无声。
春天,柳树发芽,野花遍地,我和三弟对着高山喊出了各自的心声。坐在河堤边,对着河水唱歌嬉戏。看一群鸭子,在河里游来游去,扔上一个个石子,啪啪打几个水漂子,溅起一些漂亮的水花。生活也随着春天的一花一草,水花般鲜活起来。当然,对孩子们来说,最美的季节当属夏季了,可以甩掉满身的束缚,畅快的泡在水里玩耍,光着脚丫子,在河里自由来去,间或捉一些大大的`螃蟹,或是用母亲编的鱼罩子捉鱼,那满满的收获,总是让人惊喜万分。秋天瓜果成熟了,在水里洗洗,尽享甘甜的滋味。而日渐成熟的时节,也曾折叠无数的小纸船,让自己缤纷的梦,随着蜿蜒流转的小河,走出大山。冬天的水,有些凉,但不像真正的北方,河水几乎没有完全结冰的时候,虽不能尽情在河里嬉戏,但依然是那么的亲切,若走得渴了,还是忍不住会用树叶子捧上喝一两口。偶尔在某处山岩边,滴水处,挂着一两个冰吊子,更成了孩子们的宝贝玩具。四季河水潺潺不息,给孩子们的生活增添了别样的乐趣。
好山好水,养育了可爱的故乡人。乡亲们是勤劳朴实的,可家乡却也是贫穷落后的。祖祖辈辈依靠的那些田地,已无法满足人们的生活需求。随着社会的发展,乡亲们也都想着要改变现状,不再满足于吃饱穿暖的生活,特别是年轻人,都幻想着走出大山,去外面的世界寻求闯荡。可是,贫瘠的大山,能够供养的大学生也是凤毛麟角,即使上了大学,回来建设自己家乡的也是屈指可数。大部分乡亲也只能靠常年四季在外打工,作为经济收入的来源。家里只剩下留守老人和留守儿童,无人再精心耕种那一方田地。打工换回来的钱,变成了公路边一排排的房屋,却也导致了河边垃圾的堆积,无人管理。随着气候的日益恶劣,河里的水也渐渐失去了欢快的节奏。现代文明时代到来了,原始不复存在,然而所有一切都回不去了,包括那曾经美好的自然,即便是潺潺不息流淌着的河水,或许有一天真会污染。我衷心希望我的故乡快快富裕起来,但却不希望山清水秀的自然风光遭受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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