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花开,如此可爱,挥挥手告别欢乐和无奈,光阴好像流水飞快,日日夜夜将我们的青春灌溉……”第一次听到何炅的《栀子花开》时,我便喜欢上了这首歌,并且反反复复地听。如雨而下的泪,足以将手中的栀子骨朵灌溉成花。
循着栀子花的清香,记忆从门前的那棵栀子树开始。奶奶告诉我,她刚嫁到爷爷家时,那棵栀子树就在那儿了。在栀子花开的季节里,奶奶总喜欢穿白色的外衣,如栀子花般洁白。每每这时,我便会和奶奶一起陶醉在栀子花素雅的香味中。
栀子树承载着我和奶奶生命中最美好、最难忘的一段时光。夕阳西下,奶奶便把我从栀子树旁唤回,然后我们就一起坐在院子里吃面条。夏日傍晚,习习的凉风诱惑着栀子花陪它去旅行,花儿随风飘落,那样的场景甚是美丽。我和奶奶一边吃着面条,一边欣赏着这幅美不胜收的画卷。
栀子树下,奶奶常常跟我讲她这辈子经历过的事。于是,我知道了爷爷是如何扛起这个家的重担的,知道了奶奶是如何跟着爷爷躲避战争的,知道了他们是如何度过饥荒年代里那些艰难日子的,也知道了奶奶与爷爷那如栀子花般纯洁浪漫的爱情……那棵栀子树,见证了我们祖孙二人的柔言情语。
那年,不知是哪个调皮的小孩将栀子树的一根枝叶折断了,我心疼地把它拿给奶奶。奶奶微笑着说:“或许还有救。”于是,我便和奶奶一起将栀子树的“孩子”种在了院内的小花园里,奶奶还在它的头上系了一根红丝线,说这样它才容易存活。几天后,小栀子树果然奇迹般地活了。不久后,小栀子树居然开出了点点洁白的花,我开心地围着奶奶唱啊跳啊,奶奶的微笑犹如门前的栀子花,如此甜美。
再后来,小栀子树越来越繁茂了,而我也上了初中。我只能在每周六的傍晚才能陪奶奶在栀子树旁吃面条了。每每这时,大伯母总是有些不悦,她觉得奶奶应该更加疼爱堂哥,因为堂哥是奶奶唯一的孙子。是的,几乎所有的亲戚朋友们都认为奶奶最偏爱的一定是她的独孙,可奶奶却和爷爷一样,对我疼爱有加,那样的爱,一点也不输给堂哥。
日子就在栀子树旁一点一滴地流逝,不知不觉地,我升入了初三。这一年,爸妈都外出打工了,家中只剩下我和奶奶。上初三的我一周只能与奶奶见一次面,其他的日子陪伴奶奶的便只剩下院子里的那棵栀子树了。
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奶奶突然病倒了,我对着栀子树默默祈祷,祈求奶奶快点好起来。可那天凌晨,栀子树听到的却是我的哭声。那三天发生的事情让我难以承受,我几乎为此哭尽了所有的眼泪……
如今,栀子花依旧盛开着,而我却告别了与奶奶在栀子树旁共度的时光。在夏天的夜晚,我时常在梦中听到有人唤我吃面条,那面条散发着栀子花的香味,可没等我看清那个等待我的人,就被一阵香气拉回现实。半夜里,我坐在床上思考着那是梦境还是现实。回头向黑暗中望去,枕边隐约出现一抹白色。我的记忆里,便也只剩下穿着白衣、面带微笑的慈祥老人和白色的栀子花了。
花季的又一次轮回,拉上了记忆的帷幕,可是,生命的轮回将何时上演?绵绵祖孙意,悠悠栀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