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下雪了……”孩子们欢呼起来。雪地里,一群稚气未脱的孩子在奔跑,但手里都有一大捧雪。这是下雪的第一天。
第二天,雪依然下着,地上已经有几厘米厚的雪了,可雪依旧下着,重重地砸在地上,那么心急,仿佛要将世界吞噬。雪地里的孩子又来了,他们的热情丝毫未减,依旧你追我赶。
就这样,雪下了三天,四天……十天。
孩子们不再去雪地里玩了,因为天太冷。
有个孩子,他的家门紧闭着。在窗户外我们可以看到一个男孩,大概十一,二岁,坐在窗前,手托着下巴,望着从天上掉下来的雪,脸上写满沉思,他在想:爸,妈怎么还不回来,都快过年了,是因为雪吗?
雪读不懂男孩的心思,还是不断地下。大雪又下了十多天。
“哎呀,怎么回事儿?火车怎么又停了?”火车内又是一阵喧哗。
快过年了,车上的人们个个都归心似箭。
“大家不要吵,请安静下来,火车只不过被雪挡住了去路,不要心急,再等一会儿,马上就好。”服务员连忙解释道。
一名中年男子按捺不住。说:“这位小姐,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你叫我们怎能不急?我的孩子还等我回家过年呢。每次车一停,你就说一会儿就好,可这么久过去了,车停了一次又一次,你要我们怎么相信你?”
服务员被驳得无话应答。车内顿时又炸开了锅。
服务员见状,就说:“大家请安静。”又对中年男子说:“这位大哥,我知道你们想家,难道我不想吗?我也有亲人啊。”说完,服务员的脑海中浮出了两岁儿子的脸,她想:儿子现在可能又在哭着找妈妈呢!
中年男子知道了自己的无礼,带着一脸的歉意回到了座位上,女服务员也没有追究便走了。车厢内又恢复了之前的寂静。此时人们心中都很清楚,这是天灾。不如睡一觉,保存些体力。
此时,车厢里可以听见那名中年男子与一位小伙子的对话,他们面对面坐着。
中年男子说:“哎,过年了,我儿子一个人在家一定很孤独。”
小伙子说:“那当然。我爸我妈也早催我回去呢!”
中年男子说:“你可以给家里打电话呀!”
小伙子说:“老人家舍不得钱,没装。对了,您也可以给家里打电话呀!”
中年男子低下头,红着脸,没吭声。小伙子明白了,掏出手机说:“先借您用。”
中年男子接下手机,怀着感激的目光望着小伙子,随即又拨下了那个这几天一直压在心头的号码。不久,电话通了。
“喂,儿子。”中年男子激动地叫了一声,眼里噙满了泪。
“爸,真的是你吗?你怎么还没回来?”孩子先是激动的喊,随后,声音里还夹着哭腔。
“儿子,爸很快就能回来了,爸现在在火车上,只不过路被雪挡住了,但没关系,路很快就会通的。”
“嗯,那好,爸,明天我在家里生好火等你回来。”
“嗯。记得多穿点衣服,多……”
“嗯,爸,一路平安。”
“嗯,平安。”电话挂了,车厢里,有个中年男子托着下巴,望着雪沉思。
在远方的一栋小屋里,有个小男孩托着下巴,望着雪沉思。
中年男子想:我这个当爸的真不称职,过年了,还让儿子想着。
孩子想:我这个儿子真不懂事,过年了,还让爸念着。
中年男子想:还好刚才嘱咐的话没说完,要不,儿子心里更难受。
孩子想:爸怎么没把刚才那关心的话说完,他。
中年男子想:这雪什么时候能停,我想儿子了。
孩子想:雪啊,你快停吧。我想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