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匕首,凝固的是古国的眼泪和坚强。
——题记。
缓缓掸去灰尘,打开函封已久的匣子,一把铜铁匕首静静地躺在里面。
“当时我手持这把匕首,手还哆嗦着。我看着匕首的尖端,只要刺下去,就能解脱了……我屈辱、愤怒,我想自杀,我要逃脱恐惧,我要反抗。文革可以毁灭我,但不能击败我。”祖父的声音,苍老而沙哑,回荡在又湿又黑的小屋里。
我凝视这匕首,它锈迹斑斑,是那么古老,沉默地记录了生命的挣扎与哀歌,见证那曾经溅满血与泪的一切。
在那个人性沦丧,秩序消亡,离乱而痛苦的黑暗时代——文化大革命。一切都堕落成人间炼狱!十年,身周是死亡、混乱,种种不堪忍受的一切:自杀、逮捕、冤狱、折磨至死,枪林弹雨的武斗,甚至残忍的大屠杀……
就恍若天降下严寒的雪,冰封了大地,把痛苦和绝望投掷在你身上。
国之雪,携来悲恸。
“这匕首,是祖上传下来的。你的曾祖父,曾曾祖父,都是了不起的人。那时候乱啊,家里穷,可咱家就是有这样的传家宝。你的曾祖父还用它狠狠地打过鬼子,你的曾曾祖父死握着它就是不认输……咱家人就是犟气,就是不言败。”祖父仍是缓缓地述说着,可他的语气渐渐有了力量。
当国雪降临时,时代痛苦和泪水便满溢了。它喑哑着,只因为在国雪落时,一切语言业已为之苍白。
可为什么,经历过太多场风浪,它如今竟仍是顽强地存在着,即使多了伤疤也无妨?
“文革的时候,我没有自杀,这样死是不能改变什么的。我看着这匕首,不管经历过多少事,它都是那么刚强、完整。我放弃自尽,熬过劳改,熬过这十年,最终也还是终挺过来了。”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在东方,有一个孤独而古老的国家,五千年历史,不论朝代更替,沧海桑田,它始终如同铜铁的匕首般坚强抵御着。即使伤口再痛,国雪再疯狂,它也决不会服输。
我离开庭院时,它在下雪,纷纷扬扬,苍白而又繁杂的雪花,砸落在地,层层地堆积覆盖了土地。
可迷途漫漫,终有一归。国雪终究会停,灾难也终会为坚强所征服。
“国家的寒雪带来纷乱和痛苦,它冰冷啊,令人难以承受。”
“但是我们祖国,还有我们,又怎么会轻易又软弱地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