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总愿将山水比作他的灵魂,他一生为之向往,泼墨流云,就写下了传承千古的名句;画家不同,他们要将美景中的颜色提炼出来,再次拼凑构筑,成为一幅流芳百世的佳作;观光客不同,他们要做的简单,只是单纯的欣赏,带着一颗虔诚的心,带着一份陶冶情操的信念,他和他们流连在山水之间,一道听着工作人员的讲解
——诗人倦了,他说:“我多怕,这善的堆砌,挤走了美的踪影。”继而甩袖离去;画家厌了,他说:“我多怕,这俗世的俗念,破坏了原本的清透。”与诗人并肩前行。我看这浩浩荡荡的大队里在一步一个停留中人数愈发减少,索性也就背上行囊,自行去闯荡远方了……
才明白诗人所说是什么道理,才参透画家所念是为何意。当越来越多的传说,愈加猛烈的劝善热潮来临时,人们不得已将些本就美丽的风光再度披上一件霞衣,人们为了纪念,为了参拜而来,却不想没了之前欣赏的心态,他们蠢蠢欲动却又不敢轻举妄动,一怕打扰了古人的休憩,二怕打破了原有的宁静。他们同样也是走走停停,却一路提心吊胆,无法沉下心来,醉情于山水之间。于是,善的堆砌过于浓墨重彩,便也就没了所谓“诗意”的高贵。
而这一道走来,我与人们所行走的柏油马路格格不入,我选择了偏僻的、幽静的小路,尽管每走一步都有着未知的危险,但又何尝不潜伏着未知的风光呢?在那山林的深处,有前人诸葛的草庐,有不谙世俗选择一身轻捷的文人墨客的足迹,他们在这儿打柴烧火,过着神仙般愉悦的生活,他们每天尽管看着同样的风景,嘴里却念起不同的诗词,没有人打破他的沉思,与他相伴的是鸟鸣、是歌唱,是远方传来空灵的回响,是岁月沧桑带给他无限的怀想,于是孟浩然在某个春日提笔道:“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有杨万里在夏日的荷塘边书写:“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有王维在田园之间流转:“桃花复含宿雨,柳绿更带朝烟”,有诗仙李白一生的豪迈不羁,有诗鬼李贺的怪诞想象,意境奇幻,有诗魔白居易饮酒对歌,醉情文化的苦旅生涯……
我在山间里走走停停,一路感受撼动人心的画卷色彩。正如心之所想,你在思考着什么,你怀有怎样的态度,决定了你眼前所看到的风景,正如前人为寻心间的那一点安宁,不惜放弃高官厚禄也不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大气磅礴,正如后人为追寻前人的足迹,而生硬的将其简介碑刻在深山之中不想叨扰的正是那难得的平静。人们在寻找诗意的路上,或多或少带着些利益驱使和心底的不安分作祟,或许真正的诗意不在民间,也不在山里,它存在于大千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最重要的是停留在你心里,你怀有一颗享受幸福的心,你看到的满眼翠绿都带有微笑的符号,你随身不忘一份宽怀与厚道,你听到的满耳鸟鸣都带着感谢的味道。
闭上眼,在那蔚蓝的天幕下,在那翠绿的竹林旁,静心思量,何不为诗意停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