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沐浴在云蒸霞蔚的晨辉里,人家,透视在明丽若镜的湖水中,一只水鸟轻盈划过水面,水岸人家平添几分宁静……
这是一张春景图,图片作者老田是一位狂热的“摄郎”,与我同乡。老家那些村落田园、水流山川,经他的镜头一番过滤,令同行或离乡在外的老家的人们,情不自禁发出“撩拨人意”的点评。老田这幅图片来自群益水库“塘尾巴”深处、葱茏的大山之下,一处静谧的村落,拍摄时间在今年暮春时节,地名叫“黄梨田”。因为这张图片的缘故,走进黄梨田、探寻小山村的念头,像疯长的春草一样,旺盛了半年时间。
终于,机会来了。
晚秋某日,风和日丽,我与友人相约,走进了期待中的黄梨田,走进了一湾梨花的故事深处。
一条水泥公路贴着水库的边缘向大山蜿蜒伸展,这算得上真正的“环湖路”,一会是的茂密的竹林,一会是渐变红色的枫树,一拐弯,荡漾着阳光和云影的湖面映在车窗一边。
环湖路足有二三公里。走完环湖路,车子一扬头,又是一座小水库,几十户人家沿湖而居,这就是前面照片中提及的“水岸人家”——黄梨田。
原本是冲着明静的湖水、漂亮的房舍、安静的人家而去,走着走着,水库那面一树红叶引起我的好奇,问旁边小卖部的女老板“红叶树是啥子树”,答:梨树。这才猛然想起“黄梨田”的名字与这里的梨树有关。
小时候,经常听说黄梨田的“黄板梨”相当不得了,就是没有吃过。还听说当地水源丰富,旱涝保收,有一亲戚家住黄梨田,于是很羡慕这位亲戚,原因是“不但有白米饭吃,还能吃又大又甜的黄板梨”。
拍了几张湖光山色,看见红颜色的梨树还真是不少,于是调整了初衷,对朋友说“看梨树去”。车放在一边,徒步向“塘尾巴”纵深而去。
越往纵深,梨树越多,苍劲的梨树小有合围粗,大的可达两人合围,粗略估算,树龄恐怕百年以上。晚秋时节,树叶渐渐由绿而红,这种红,不是枫叶那种红,而是梨树本质中透出的个性,远远望去,低调中彰显出红的耀眼,却一点不张扬。
看惯了今天众多的梨园里那些矮化的梨树,对比眼前这些古老的梨树林,“震撼”二字猛然跳出,因为,这些梨树不但树龄大,腰围粗,而且树貌伟岸,高度清一色10米高以上。
这个季节,金黄的稻田早已变成一丘丘谷桩茬子,梨树上也看不见“黄板梨”的踪影,只能胡乱猜想这些梨树是否还能结果子?毕竟,这些都是“百岁树爷”了。
正胡乱猜思着,那边走来一老两少赶场回家的村民,老者估计近八旬,少者约莫40以上。我掏出几支香烟与几位搭讪起来,试图寻找一些梨树与“黄梨田”的渊源。
几位村民的讲述,把我带进了梨花与香梨的梦幻世界。
黄梨田,的确因“梨”而得名,也因梨而得以传名。时间倒回30多年,这里的梨树远不止今天我们眼前的四五百棵,而是数以千计。有句古诗什么来着——“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莫非诗人描写的就是这里?老人说,以前啊,千树梨花一夜绽开,就像漫天的飘雪,只见梨花不见人家户啊。“白雪应春光,瑞雪映丰年”这些莫名的字眼一下把我带进一幅远去的画面。
壮年村民接着说,后来,特别是一九八几年以后,梨树开始减少了,一是因为树子开始老化了,死了,二是因为有些村民砍掉梨树造房子,留下来的,只有今天这四五百棵了……
另一位村民又说开了。今年的梨子春天开花硬是旺得很,结的果子又多又好,好多年没见过了,小个的六七两,大个的有一斤重,好多客商争先恐后来收购,四五块钱一斤呢,来晚了就买不着了,多数梨子卖到福建那边去了,据说在那边卖到10多块钱一斤哟,那味道,“科技梨子”(指矮化梨)根本没法子比哟。
可惜今年无缘与梨花艳遇,我淡淡一声叹息,自言自语道:梨花明年还开吗?。村民看穿我的心思,听说我是本地人,笑哈哈的对我说:“明年一定要开,我们请你来,嗒谷子的时候,记到来吃又甜又香的黄板梨啊。
告别黄梨田,准备上车,一侧身,一幅画面跃然眼前,我快速举起相机:波光粼粼的水库映着天上的太阳,映着对岸梨树的红叶,吱——一只水鸟冒出水面向前扑腾而去,搅起一行“之”字水纹。
这一幅生动的画面,顿时撩拨起我必须要记录“黄梨田”的强烈欲望。
往回的路上,我“设计”了一系列畅想。
明年梨花会开吗?
明年春天,“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景象一定会应时生辉,硕大的果实届时瓜熟蒂落,我相信;
明年春天,可能更多人要来去往这温馨之地、怀旧之地,去探寻黄梨田,去拜谒古梨树,去饱览梨花雪,谷子黄了的时候,香香甜甜的黄板梨令不少人乐不思返,因为这片梨树并没有“退休”,精力正旺,精神矍铄地见证着明天;
明年,这里可能要被人们珍视为一块净地,一方福土,一处休闲胜地。名气不小的老林河风景区就在10公里之外的那边,目前,知道老林河的人不少,晓得黄梨田的不多。假若,将“老林河”与“黄梨田”来个巧妙的“嫁接”,将会是怎样的画面?
“才赏黄梨田雪花,又登老林河仙界,悬山庙里许个愿,初秋黄板梨,笑得像个乖娃娃。饱性来,尽性归,揣着肥梨回家去,孝敬咱爹妈……”这是我所畅想的这方梦幻境界。
朋友,你的畅想呢?梨花明年会开吗?
明年梨花一定开,我期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