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校园里移植来了一株古老的银杏树。
“天呀!”我差点叫出声来。这是怎样的一棵树呀!它的枝枝权权全被锯掉了,锯断的枝头严严实实地裹上了塑料薄膜,俨然刚从枪林弹雨的战场上抬下的伤兵。高高的主干被牢牢地“钉”在地上,在昏暗的天幕下,远远望去,它就似,根未经加工的巨大炭棒。
尽管它是如此模样,我还是常常驻足树旁,试图去感受它。粗壮的主千上挂着灰黑的老茧似的树皮,纹理间千沟万壑,仿佛一位饱经沧桑的巨人。高高的树干,如同一只巨大的手臂从地底伸出,向人们昭示着它求生的本能‘我又尝试着想象它的过去。它也许曾经盗立在某个路边,也许屹立于某处深山老林,果真如此的话,它该有多么博大的胸怀。在它的身影下,定会有不少人发出惊叹:好大的一棵树啊!可是,如今……或许,春天到来的时候,它会有起色的。
春天终于姗姗而来,老树却依然是老树。对它来说,时间仿佛被定格在严冬里。在万物皆绿的春景中,它还是那么黯然无神,就像一位满脸苍白的老翁呆滞地坐在那里,朝故春雨也没能让它的苍老褪色。我想,它莫非就是一尊亘古不变的雕塑?站在它的身旁,我忍不住抚摩着这位老者,在心里说,你睡得太沉了吧。
一天,同桌兴奋地告诉我,那株银杏树发芽了。听到这个消息,我不禁一阵激动。还有比这更好的消息吗?于是,我飞也似的跑出教室,这棵银杏树果然发芽了。不亲眼目睹,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那些残存的小枝上,绿叶刚刚绽出,老远望去,星星点点的。我好替它高兴,它终于缓过气来了。虽然还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点绿,但它却带来了无限的希望。我觉得这时的老树宛若慈母一般,正用甘甜的乳汁,尽情地呵护着这些迟到的绿色小生灵,它将倾注自己的心血,来哺育这些小宝贝。
以后的日子,我每天都要去树下走走。渐渐地,树枝上的芽苞越来越多,芽苞绽成小扇,小扇越长越大。老树不再苍老了,它被我的诚心感动了。现在,它拥有了一身的绿叶。多么可爱的绿呀,仿佛不容许你去触摸,似乎一摸,它就会轻轻地滑落。它是那样嫩,嫩得像仙女们撒下的带露的花瓣;它是那样柔,柔得如同婴儿的小手;它是那样薄,薄得如同绿色的蝉翼。绿色的小扇在春风中摇曳着。闪动着,那是树的精灵啊!
现在,老树已不再寂寞,_它有了绿色的旗帜,它呵护着无数可爱的小精灵。小精灵们躺在摇篮里为老树唱着欢快的歌谣。老树充满了生命的活力,透过它的树皮,我仿佛看得到它流动的血液,听得到它心脏的跳动。官如同成熟的哲人,慈爱的母亲,全身上下都透着灵气。
啊,老树,你是校园里的一个绿色的梦,一首绿色的诗,一曲绿色的旋律。
校园里,那棵老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