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是十月刚入秋,天气微凉,又正值多风多雨的季节,更是阴雨绵绵,总见不到雨停,在屋子里的窗口听“淅淅沥沥”雨声的我,不由感叹着这雨天真是漫长,从周五半夜起到周日,雨声就一直没歇过。
清晨,睁开睡眼,雨依旧不停,起身站在阳台。阴沉沉的天,垂下万根细丝,随风而斜。不少雨丝穿过窗沿,拂过我耳边的发丝。雨滴落在吊兰的细长绿叶上,吊兰抬抬叶片,正要将水珠往叶心推,想将水珠含入泥土,冷风阻止着,吹得它们不停摇曳着。仙人掌的刺上点缀着透明的珍珠,闪出小小的光影,好像含着泪珠的眼睛。我抬眼望去孤寂的街上,土色居民楼单一的竖在街道旁,几朵凌乱的伞花散落在那。闭上眼睛,雨声似乎就在我耳边流动,轻柔的水滴摸过鼻尖,那雨声落入泥土,我似乎听见它轻声诉说,瞧见了嫩芽正雄心勃勃地发芽着,鲜艳的花瓣悄无声地躺在泥土中,树木在准备迎接寒风的洗礼,将枯叶托付给大地。我听着,想着,如绢丝般的雨伴着思绪的风筝,连着一根细细长长的玻璃线飘远。
思绪如风,飘到我心念的地方。那儿的雨也是如此细,却没这里的紧张,孤寂,那儿的秋雨更像梦。在午饭时分,总有淡淡的炊烟升起。那有石板路,有青山雾,有芦苇荡,有深竹林。这儿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小山村,确切的说是世外竹林,那是奶奶家,那有个好听的名字“小皎”。那儿的房屋都是木头、石砖、黑瓦,“天天门敞开,欢迎客邻来”那儿有最干净的河,那有最干净的空气,那儿有最淳朴的老人.....
小时候会在那里住上几天,每天干的最多的就是四处跑,就连下雨也会举个小伞在雨中狂奔。我记得也在这样的一个秋雨天,雨细细地从瓦砖上流下来,落在水泥地上,奶奶坐在小木凳上,打着毛衣,时不时地望着屋檐外的雨,悠悠落下。嘴上不时地念叨着几句话,无非就是“雨怎么不停?这下衣服干不了了。卖菜的不知道会不会来?”而我,作为一个小孩子,自然闲不住,先是帮奶奶剥毛豆,又不耐烦地去画画,后来干脆就趴在窗口望着外面,心想着念着雨为什么还不停,再不停我手脚就要生出蜘蛛网来了。逗弄着窗边嫩嫩的绿芽,猜测着是什么植物,竟播种到窗沿边边上来了。等雨稍小些,我便不顾雨水迫不及待地在外面玩水,就在家门口踩水坑,举着收拢的小伞,在空中乱舞,像喝醉酒的小人,打着醉拳在毛毛雨下左拐右拐。我脸上全是雨珠,头发上也如蒙上一层点缀着珍珠的头纱一样,全是点点水珠,听到别人叫我“疯丫头”就不服气地直嘟嘴......
一阵凉风吹过,如一盆凉水从头浇下,冻得人只打颤。等思绪飞回脑海,半个小时过去了,嘴角微微的笑容依旧还在,我竟然在阳台发呆了这么久,我有些不敢相信。但平心而论,我是非常喜爱秋雨的,喜爱它落入池塘时荡起的水纹,喜爱它融入泥土时无声的喜悦,喜爱它打落树叶时细细的沙沙声。我曾为秋雨不平,为什么自古文人描写春雨的文章诗句多过于秋雨,秋雨明明并不弱于春雨,甚至更胜一筹,而我偏爱秋雨却多过于春雨,不知为何,也许就为了这无名的记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