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我半梦半醒地躺在床上,心神仍在流离时,就听见厨房内传出蒸汽机般的嗤嗤声。这时,我便猜到是家里的高压锅又在辛勤地劳作。只要妈妈步入我的房间,我总会打着呵欠,明知故问:“老妈,早上吃什么?”“粥。”果然不出我所料。于是,我又装模作样地抱怨:“啊?怎么又吃粥呀!”话虽这么说,可我还是冲向餐桌,大开杀戒。
温州人喜欢吃粥;每天早晨千家万户都会响起一阵阵蒸汽交响乐。在家,妈妈像个魔术师,从锅中变出各式各样的美味。粉嫩的红豆粥、翠绿的绿豆粥,深褐的黑米粥……虽说不是只应天上有,至少是色香味俱全,美味无比,五彩缤纷。每次吃粥,我都极不情愿地磨蹭着来到饭桌,嘴撅地可以挂上一个水桶。在我漫不经心地瞅了一眼餐桌时,却看到那一碗精美的粥,馋虫就情不自禁地冒出,哪管粥还烫着,三下五除二就光盘了。
在庞大的粥家族中,我最不喜欢“粥鼻祖”白粥。可在外婆家,虽说早晨顿顿是白粥,我仍旧钟情。每日我们仍在睡梦中,外公就已经现身菜场。当我们坐在饭桌前,最吸引人的是一碟碟小菜。金黄的油条,嫩白的豆腐,淡黄的印度飞饼,浓红的花生米……我咽了咽即将断开掉落的口水,拿起筷子。津津有味地吃起小菜,此时的白粥胜过平日五彩斑斓的营养粥。外婆煮的白粥我深深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