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起云涌,天灰雨蒙,广州被白银雨滴点缀了一番又一番,这雨剥削少许新春的活力,凝聚一股道不尽的忧愁。
“外边下雨了,今天就不要出门了。”
“爸,那妈呢?”
……
正午时分,雨早早地退下,遗留一路湿地,带回了湿漉漉的妈妈。妈妈疲惫地拖着一大黑色塑料袋,从门口挪了进来,雨点润湿了她枯黄开叉的头发。她无力地瘫在沙发上,软趴趴的像一条鲶鱼,雨水贱她一身狼狈。妈妈红肿的手撑着支起腰来,肩头因承了巨担而竖直垂下,可怜的上半身就像树下粗藤蜷起的秋千,摇摇摆摆。塑料袋提手勒在她的指尖,煞白的勒痕让我看见若干麻木的血细胞,都在外皮组织下奄奄一息了。满满的泥泞玷污了妈妈的靴子,连鞋更也被蹭坏了,雨水打湿了靴筒,木黄的皮料,一天里白黄相间,那是妈妈最爱的……
不知不觉,垂帘的窗纱与窗外景融为一体,薄薄的透过帘,看见一层层纱在轻轻的滑下,悄悄的,悄悄的,悄悄的,但我还是观察到它了,柔和得让我心动。
我急忙迎上前把东西提上了桌,一团凌乱间无意瞄到袋里肥硕的牛腩,还有萝卜,八角……懵懂中才想起,考试前的我错过家里的牛杂大餐而闷闷不乐,不知道妈妈是否在实现她再做一次的承诺,也不知道这东凑西拼的材料是怎样精挑细选的,只晓得这购财的囧途一定很累,而且很远,很远,很远。我更知道,我再次夺取了母亲岁月的光华,使她愈显沧桑……
水珠划过窗台,沉沉地坠落,一会儿雨便淅淅沥沥地,滴滴答答响起。我的心头渐渐涨起咸咸的潮汐,掺起的浪花,狠狠地溅在我脸蛋上。
雨停了又起,起了又停,反反复复地巡回随机,每一次回味着不一样的感觉。爱即是愁。母亲对我的爱,付出了她光彩的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