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恐惧冬季,不仅是因为它的冷,还有它的沉默。冷风仿佛宙斯派来的秃鹫,啄食我火热的心。
像打湿的棉被盖住了天地,唯风不知疲倦地扫荡着,留下了满地的残余。旷地上的枯枝是罪人,他们吼叫得撕心裂肺,盼望爬出地域的深渊。
一年的校运会上,我参加了接力赛项目,由于过度兴奋,晚上没睡好,次日起床便感冒了。这天正要比赛,再去找选手也来不及了。于是我对老师、同伴们隐瞒了实情,昏昏沉沉的,意外还是发生了。就在那一瞬间,接力棒像一条泥鳅,回过神来时,接力棒早已不在手中。我们输了。我一遍遍谴责自己,都是我的错,同学们怎么骂我都行。原本的一阵痛快责骂变成了碎碎的冷语,轻视的斜眼,我的解释也无从下口,让人心伤。我就是那个想逃脱地域的罪人,无尽的黑暗让我感到无助,尖利的寒风让我寒冷、绝望。失败的跳绳比赛,失败的团体操,我都感觉冬季浩荡而来,以玩弄我为快乐,使我筋疲力尽。
偶然起早一次,打开窗探出头想着,被风刮几个耳光子能清醒些。竟想不到,看到是这样一番光景:经一夜的努力,“棉被”划开了一道小口,光柱笔直而下,周围的金色尘埃荡悠悠地浮着。光柱仿佛一个天梯,然后仙女跑下来和凡夫幽会。那棵向上攀爬的树,小小的干上生了朵小小的梅,浴金而生,独立枝头。冬的舞台开幕,一切都金而悠扬。
过去了的从零开始。失败了的爬起来,犯错了的用行动再争回来。我开始不过分留意同学对我的暗骂,与冷眼。把它们通通扔进心灵净化场,成年改为前行的燃料。我微笑前进,不是遇到坎就回来对吧。那是坚持的金光,划破失败的棉被,流泻在前方的路上。
我不是春的桃,夏的荷,秋的菊。我是一只小小的梅,我的舞台在冬季,聚光灯伴我成长,点亮光明。
不必恐惧,不必等待。总有属于我的季节,即使它冷,它沉默,长起梅,也能让它金光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