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气温骤降,在暖和的被窝哩,总令人更易入睡,睡得更香甜,同时也萌芽不少担心:迢迢千里外的家人是有无感冒?外婆是否够保暖?表哥又再熬夜吗?屋外的草、树能不能屹立不摇,与寒夜搏斗?思乡的心情涌入心头。
谁不会思乡?强悍的项羽一听见楚歌就被旋入思乡的思潮,而我何尝不会?离家乡整整八百九十七天,一日三秋,真搞不清楚迄今已是几世纪了,我对家里的概况只剩朦胧的印象,虽然如此我对它的回忆皆是和煦的。我欣赏着姨丈粗糙不堪的双手;我惦念着外公慈善的脸庞;我复习着阿姨大吼的声音;我眷恋着纯朴和睦的乡景。
躺着躺着,想了又想,不断的思念着,辗转难眠,我就做起来,茫然眺望着黯然的远方,不禁哼起《稻穗》熟稔的旋律:“还记的你说家事唯一的城堡……”。“悲歌可当泣,远望可当归。思念故乡,郁郁累累”我依稀诗里的主角。寂寞的寒风看见孑然的我,顷刻间跑来拜访,我急忙关上窗户拒绝了它。可怜的寒风,日月在广袤的环宇中驰骛,却心陷立锥之地,不停地寻找一个人可以诉苦,但始终无法成功,它不得休憩的一剎那。它在外面怒号、咆哮,虽吹出一阵阵苦涩的寒风,都被玻璃驻足,却不知不觉中冻伤我心,“心泪”簌簌直流不已。
前人因交通不便,回乡如阿多拉之盒里的希望,常陷入颠沛流离的人生,只好吟诗散愁,但我文笔难以望其项背,把情感藉风寄回,春风不度玉门关,唯能饮泣。现在科技进步,远无弗界,为何春风不度玉门关?因功课忙碌(这是我常用的理由),所以不能跟他们联络,我却一偷得浮生半日闲,我就玩起3C产品。拿起床边的手机,想打个电话,萤幕一亮起,我的双眸登时黏住上面的数字:“十二点十二分”,屏气凝神的盯着,直到上面画出自己的倒影。丢了甫想的那个念头,声音过去了,身还坐在这,岂还是一样?反正我的心已在故乡。
不知为何,思乡的种子突然在我身上吐了芽,而茁壮的那么的神速;气势那么的磅礡;生命力那么的旺盛。“思乡悲伤神,弃置莫复陈。骨肉情盈心,万里由比邻。互思仍不盬,在远份日亲。”我把自己当成曹植,添加混乱的心境,吟咏出这首心诗来自我安慰。强忍着悲痛,躺回被窝的怀抱中,在堆积如山且模糊的记忆,尽力寻找一颗晶莹剔透,完美、快乐的记忆球,啊!已在脑海上印了!走进记忆里如见其人,如闻其声,如赌其事;此回忆帮我在思乡的迷宫中找到出口,解开心胸的枷锁,弥补心罅,感到放松多了。
我跟自己许诺,明天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回去,向家人问好、谈天,想象着外公听见我声音时幸福又和蔼的笑声,我不断怪时间奔得太快,使我忘了他的笑声,也怪时间爬太慢,何时才到晨曦?我陶醉在记忆里,同时飞进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