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想写一篇关于妻子的文章。
我和妻子的结合,很自然。我们是高中同学,共同的文学爱好将我们撮合到了一起。岁月已伴我们走过十八个年头,我们的爱依然澄澈如水。
我们居住在东莞这座城市里,人已中年。
带着岁月留下的深情,额头的细纹铭刻着曾经的誓言,让光阴在指间一寸寸地游走,转眼一梦经年,曾经的爱情在时光的磨砺中,变得光润质朴,如水一样的精纯澄澈。那些琐碎的烦恼也优雅地随风而去,内心温婉的情致,淡然平和的情感让爱的港湾柔波粼粼、细水微澜,留在心底的却是洗尽铅华的纯美。
张爱玲说,于千万人中遇见你所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这或许就是缘分吧。
19××年8月1日,是我和你大婚的日子,但那婚结的很草率,极不光鲜,以至于我们的婚纱照也是有了涛儿多大后才补照的。这在我心里一直觉得是亏欠你的地方。我一直有想用一切办法来弥补对你亏欠的情结。
经济虽拮据,但那时候的快乐,在以后环境充裕之时,再也捉摸不到。你在我的心目中,一直是那种清纯雅致,有种不动声色的美在那里。相爱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情。无论日间的工作多沉闷,回到家里,只要看见对方,心便放松下来,笑容自然地绽放开来,即使世界再大,我们想拥有的不过是对方。尽管那是极短的一瞬却极其微妙,似有一股股暖暖的热流从脚底窜到了头顶;搅动着周身热血沸腾;就像一颗蕴藏着无限生命力的种子,突然间破土萌芽了。
你说嫁我,是你一辈子最幸福的事情。你说想送我一个浪漫的梦想,谢谢我带你找到天堂,哪怕用一辈子才能完成,只要我讲你就记住不忘。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直到我们老得哪儿也去不了,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你喜欢赵咏华的《最浪漫的事》,其实我知道,你是很享受这里面的歌词。对吗?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我常常闭了眼眸,想你亲爱的模样,有种暖暖的温馨和诗意,感觉这首歌顷刻间仿佛有了生命,就象午后的阳光一样令人舒服,给我一个爱的抱抱吧,慵懒的感觉就好。
我们是同班同学,很怀念你中学的模样,你就象《城南旧事》中的小樱子,留着齐眉的短发;还记得你穿了件浅青色的毛外套,在晶莹剔透的白雪的衬映下,脸颊上泛着红晕,长长睫毛上挂着点点冰霜,犹如朝霞映雪,显得是那样的鲜艳和娇美;颈上那条乳白色的大围脖随风轻轻的一摆动,真给人以冰清玉洁之感。
爱情像左手,婚姻像右手,爱情不是荣华富贵,而是相濡以沫。一个人不可能永远年轻,终有一天会发现,人生最值得珍惜的乃是那种历尽沧桑始终不渝的伴侣之情。
那几年你在陕西师范大学中文系主修古代汉语专业,我在西安一家期刊杂志社做编辑,那段日子现在想起来还历历在目,感觉非常的好。还记得我们一起去游玩西安植物园吗?;还记得我们一起跑到房东的楼顶上去看流星雨么?;还记得我们一起去高新开发区,我拉着你生平第一次坐电梯上了三十一楼,脚底板踩着兴奋,你嘴巴一撅,说“真高啊!”;还记得每次路过陕师大门口那家炸酱面馆时,你就笑我,“看你的腿脚又挪不动了,呵呵!”;还记得我们一起去小寨买那种廉价的体恤?有一次,我甚至为你买一个发卡和你闹别扭,现在想起来都很惭愧,那时真没什么钱,我一直记在心里,一直觉得愧对于你,没有给你想要的生活。
19××年我应广东电视台的邀请来过广东及香港,短暂停留,给我的印象极好。当然,这也是我后来19××年8月执意要来广东发展的原因所在。你送我上火车的那天,尽管你脸上收拾的很利落,可是看上去仍然有掩饰不住的憔悴。隔着车窗玻璃,我不忍心看站台上你落寞沮丧的神情。火车启动瞬间,我已是泪眼婆娑,呼出的气息模糊了眼前的`车窗玻璃,我用手使劲地擦拭着,想看清你在哪儿?你顺着站台上的黄色警戒线一路追着,跑着,好像脚底下突然绊了一下,车上的我心里就揪心的疼了一下,我使劲地挥着手,心里念叨着,回去吧,我会很快回来接你的。
多年后的今天我甚至还保留着那张已经褪色的火车票,因为它作为一个记忆的节点深深的萦绕我心头。那年头打电话真是一件奢侈的事情!打上一个长途得六十多块,每次打电话,总是不想先挂掉电话,说你先挂吧,其实我是想再感受一下空气中剩余的那种温馨,那种难舍难分的情愫让人揪心的疼。
从别后,忆相逢,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前些年,我整理在册的书信就有172封,你不在的那些日子里,我每天夜里都把时间用来写书信了,每一封信都写的很长,邮寄时都超重,记得最长一封信是十七页,七千多字。我才知道恋爱中的男女是啰嗦的,但好像我们乐此不疲,并很享受这种穿梭于文字当中的快乐。我把那时的书信按照时间顺序装订好,厚厚的三本,每一本都做好封面,装帧十分精致,每每晚上拿出来当散文看,看一遍,落一遍泪。
19××年,你终于能够与我团聚了,但那时的境况也并不好,我们供职于一家台湾企业,薪水很微薄。你吃不惯广东的伙食,自己动手做,所以你把午休时间都花在了做饭上面,没有正经睡过一个安稳觉。现在想起来,那时没能给你一个很好的家,我是深感自责的。
19××年我们终于有了自己的事业,我们的孩子也降生了,这让我很欣慰。等涛儿渐渐长大我才终于明白,对孩子的感情是任何一段美丽的爱情都无法企及的高度。他或许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最为温暖的慰藉,跟孩子在一起是安心的和乐意的,甚至是幸福的。
你把对我的爱同样给了我们的儿子。儿子想吃寿司,你宁愿跑遍整个东莞也要买来海苔和卷帘做给他吃。你常常对如何做一种绝美的吃食而痴迷,什么都想尝试自己动手做做看,看着我们吃,你至多夹上两三筷子就算了。工作之余,你每天变着花样地做给他吃,从不厌烦,这种溺爱也惯坏了涛儿时常深夜吃宵夜的坏习惯,这让我有一阵子大为光火。从来想不到做母亲的要像你这样。你太爱孩子了,这不仅仅是因为孩子的身上延续了你的生命,也不仅仅是你将诸多的期盼交付给了孩子。
如爱真,切莫忘。你对我的好,那一瞬间的感动只有我懂得。
每次回老家你都会带些家乡的特产给我,最感动的是2009年暑假,你回来时带了两斤多牛肉,知道我爱吃。你在卧铺厢里把它敞开晾着,路上天气热怕坏了,隔几分钟就去看上一次。
随行的父亲,来后对我说,“锋娃,军妮对你真是太好了,连我都被感动了!”
我和父亲吃着从陕西带来的酱牛肉,牛肉被妻子片的很薄,牛肉片薄如纸,色红亮,味麻辣鲜脆,细嚼之,回味无穷。这让我想起了四川的名吃“灯影牛肉”。
在荏苒的岁月里,日复一日,我们在柴米油盐醋的生活中就这么简单的生活了十八年,十八年过去了,我们的爱,依然澄澈如水……
我们是同学,是夫妻,是朋友,更是知己。
这样的知己今生便是遇上你,一定是我几世修来的福分。
20××年底,奶奶去世了,对我打击很大,身心疲惫,让我至今难以抚平心灵上的伤痛,你一直陪伴在我的身边,陪我散步,经常漫步在汇景的幽径抑或体育公园里,依偎着生命的希望。坐在优雅的家中,我们或看电视,或捧一本书,在松香黄的茶台前,香茗一侧,细语轻谈;可以换上运动鞋,携手登山;可以共同写出一篇情景交融的游记;可以经常地回忆过去,作一些简单地纪念;可以给父母打去一个温馨的电话,倍感舒心;可以共同选择一首轻婉的音乐,慢慢地轻舞;可以共同面对生活中的姹紫嫣红抑或狂涛骇浪,因为我们约定荣辱与共、风雨同舟……
不论我在哪里,你离我只是一个转身的距离。相遇的时候,让我们互相温暖。只有你懂得我的渴望,哪怕只有一秒,也是永恒。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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