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那拉提草原是在八月中旬,去时可费了不少的波折。从中国最西端的中哈边境一直到伊宁东面的那拉提草原,一路上八九个钟头的车程早就使我疲惫不堪,到草原时已是半夜。一片漆黑中,迷迷糊糊地入睡,一夜却只觉寂静中总似有一种令人舒畅、愉悦的声音萦绕耳边,使我睡得分外香甜。
第二日,便早早儿地起床,既想迫不及待地一睹这令我受尽舟车劳顿的草原风光,又想寻找昨夜使我安然入睡的妙音。一出房门,阳光便聚拢过来,热情地洒在我的身上。缓缓看去,却惊觉只一刹那,我便已来到世外桃源,只见辽阔的草原上,伫立着成百上千棵高大的松树,它们就如同一个个巨人,正守卫着这片圣洁的土地。遍地数也数不清的野花在阳光下竞相开放,赤橙黄绿青蓝紫,各色的野花如同一条硕大无朋的彩虹挂帘,为草原铺上了一层朦胧美丽的面纱。倏地,微风吹拂,花草轻摆,整个草原立刻变成了一位朝气蓬勃的少女,正穿着美丽的舞衣翩翩起舞。
正欣赏着,我却又听见了昨夜梦中之音环绕身旁。我在草原上四处搜寻着,终于发现在那一片片绿草丛中,在那一棵棵古木下,在那一丛丛野花丛中,竟流淌着一股潺潺流水。在我的印象中,草原应是广阔的土地、齐腰的绿草和成群的牛羊,曾经到过的几个草原却无一例外地令我失望。于枯的野草,稀稀拉拉地在裸露的土地上泛着黄色;没有成群的牛羊,缺乏生气与活力。然而在这里,不仅有久违的“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之景,更有这一股流水在草丛中欢悦地流淌,奔腾,跳跃!那流水绕过野花,绕过青草,绕过参天大树,在草原中穿梭,忽隐忽现。我也忍不住骑上马,去追寻它的踪迹。马儿载着我悠闲地走向草原深处,沿途风景美不胜收,一切生机盎然,朝气蓬勃。流水被树木和花草掩住了身影。然而它那不息的清新、幽远,又透着充满生机的声音,却又如昨夜般悄然进入我的心扉,敲打我的心灵,令我感到一种神圣的纯洁、宁静。我不禁沉醉其中了。
马忽然停下脚步,往前一看,竟是一缕溪水挡住了道路。它在石头和花草中穿过,给予过路的人们一个突然的惊喜。马儿低头饮水,我与马童便下了马,趁着间隙交谈了起来。所谓马童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年,趁着假期来打些零工。他告诉我学校离这儿很远,每天都得走许多路才能到学校,然而他却从不抱怨生长在那拉提草原这样一个偏僻的地方,因为是那拉提给了他们快乐,给了他们生机,也养活了他们。少年咧着嘴天真地笑着,继而又唱起了歌谣。那草原特有的音调如同那股流水,朴实而悠扬,在广阔的草原上流传着,回响着,生生不息……
我望着那溪水,正是这潺潺流水浇灌着草原,滋润着大地,养育了这一方人,给这片草原带来了今日的'欣欣向荣。那拉提的水是有灵气的,有生命的。它在这土地上,历经千载却不枯竭,反而将自然、质朴、充满生机的灵气带给了这里的一切。曾有人将那拉提比作“塞上江南”,然而作为一个江南人,我却觉得,那拉提确有江南的清秀,而江南却无那拉提的质朴自然之美。或许,因为那一缕溪水,那拉提之景已不能用美所形容,也或许只有“神韵”二字才能匹配得上它。
入夜,别了白日的美景,在满天繁星下,我漫步于草原之中,抬头仰望那勺状的北斗七星,一不留神,便踩着了流水,于是慌忙抽出脚来,唯恐我这世俗之人玷污了这圣洁的灵魂……
令人神往草原风光对江南人来说是奇异的,作者用了对比法来突出它:他处的草原与那拉提草原,江南的水与那拉提的水。特别是对那拉提的水,作者从梦中听闽、清晨寻找到夜晚再访,从清新、幽远到宁静、圣洁,渐次深化,凸显了那拉提的“神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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