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 在襁褓之中,麦花的清香早已给予了孩子最亲切的芬芳,细腻的浸染着孩子们的心乡,沁入灵魂。几乎没有人能够忘掉这份味道。虽是若即若离,隐隐约约,却是从未离开过。
农村中长大的孩子自然是与农田为伴。在老辈的心里,田才是最高尚的老师。奉献,坚韧,有付出才有收获无不是田地的代名词
最幼时的回忆,还 是停留在姑妈的背篓里。田埂子又细又长,如同条扭曲的长蛇。听说是两家田间挖地的时候,随意留出来的点土地,其中混杂着不少大大小小的碎石子儿,以及数不清的杂草烂根,只是多年的日晒雨淋,人踩牛踏,竟也有了几分平整路的模样,姑妈背着我,深脚浅脚地走在凹凸不平的田埂上,随着背篓的摇晃,我似是感觉到新奇,呵呵的笑着,偶尔啃啃自己软软的手指头,目光落在田埂上,只记得田埂很长很长。
不记得是几年几时,那细细长长的田埂忽地换了副模样。为了方便农民们的来往种田,村里的老干部带着些人重新翻修了田埂。微微拓宽了原本的模样,能够容纳两个人侧行,四周为了避免与其他田路混起来,老干部还 命人从十几里外的石塘挑来石子,亲自为田埂边围上。乌黑的石子儿映衬着黄色的泥土,煞是好看。
村里人很满意这条田埂,我也越发喜爱它。石子间铺上的柔软泥土,已开始被来往的大脚板踩的硬实。没有了其中咯脚的石子儿,我开始喜欢在傍晚没有人时在田埂上蹦跳,从田埂头往山脚跳,“嘣,嘣,嘣。”从头的石子跳到另头的石子“哒,哒,哒。”用自己柔软的脚板实现着与土地'最原始的连接。偶尔的夏夜,我会坐在田埂上,看着萤火虫提着灯起舞,想起奶奶讲的故事,说这是鬼火,抓上百只放在床头,凌晨零点起来许愿,会看见个绿色的天使停在自己窗台。我不信神也不信鬼,可不知道为什么,特别相信奶奶的故事,常常零点起来望着窗外,寻找着绿色天使,虽然从没找到,却还 是对此乐此不彼。
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不再在田埂上蹦跳,不再幻想着绿色天使,学习与作业占据了我大量的时间。偶尔沉浸下来的时间不过就是听着窗外拖拉机隆隆的声音我知道,田埂在发生改变。不知道为什么,我逃避去看它现在的模样。只是会偶然听见……
“王伯,那田埂怎么样了?”
“好得很,我刚就是骑着电瓶车从那来的,路宽着呢,比原来方便多了。”
我起身,隐约有夏末秋初的麦花清香传来,似乎从未改变。
我想,我依旧想拥抱,田间的枝繁,叶落,硕果。
因为都信,这片大地温暖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