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雨滴“噼啪”轻敲玻璃的声音,凝视窗外天色将晚,我不禁想起那个下着冷雨的夜晚。
回家路上,寒风中突然飘起细语。
当路人都加快脚步前行之时,我却看到他缓慢地走向垃圾桶。是个拾荒者,他仔细翻找着,大大小小的垃圾袋被搅动着发出厚重的声响。他轻声叹息,却仍不死心地来回摸索。
伴着一声清脆的碰撞,他欣喜地抬头,如同孩童寻到挚爱玩具的眼神与我撞个满怀。似乎察觉了我的尴尬,他把满是泥泞的麻袋往身边拉了拉,方便我走过去。我边走边听到碎玻璃落地的声音,回头却只见一地狼藉和他蹲下无奈拾起的身影。寒风下的雨点越来越密,像针扎在我的身上。
恍惚间我仿佛听见他手捧碎玻璃的叹息。
从小就听过许多道理,“与善为邻”、“予人玫瑰,手有余香”这些声音无不教育我们要温暖他人。可当我听见路人急匆匆的脚步和玻璃碎片落地的声音时,我几乎怀疑自己错听了这世界。我不敢想象那个拾荒者面对一袋玻璃碎片的表情,不敢想象这个城市有多少像他一样的拾荒者在生存的斗争下迎来的只是人们的步履匆匆。冰冷的雨仿佛路人漠然的心,恍如玻璃碎片一般刺痛拾荒者,也刺醒了我。那一刻我突然后悔,要是刚才能为她帮点忙就好了。
窗外一群打工者的抱怨声把我从思绪中拉回,无非又是老板派的活太重太累,钱太少。蓦地惊觉,其实我们都听过善待他人时的道理,只是挺多了,便麻木了。于是我们更愿意窝在冰冷的躯壳里,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一切都好,却没有像过或许自己的快步路过,抑或避之唯恐不及都有可能成为扎在心上的玻璃碎片。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也许我们缺少的正式碎玻璃落地的声音来点醒我们,唤醒我们曾经听过的关于爱意、关于温暖的道理,指引我们不再冷漠,而是心怀道理,改造现实的声音,让雨夜多一点暖,让为了生活挣扎的人少一点冷遇,多几分热情,让那些面对一地碎玻璃的叹息越来越少,让颠沛流离后的笑声越来越多。
梁漱溟写过一本书《这个世界会好吗》,我想们如果我们把听过的道理传递给善意的行动,我们听见的世界也会慢慢笑意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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