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把自己琐碎的事与感受记录下来整理成册时,是在深冬的一个夜晚。那晚空中的潮气很大,玻璃上有一层浓浓的水雾笼罩着,望着满眼的迷茫,呼吸着这轻薄的空气,似乎想起了你意犹未尽地说出了这句话。记得那时你半眯着眼望着草大片大片枯萎的操场,表情很悲伤。
到现在也依旧不能理解你为什么会有这种表情。是想到了07年夏末的那场盛宴,还是因为初三不久后要面对的离别。现在想开口问,却终究没有了回应。
青春总会过去,我们不能让它一直停留不动,但或许我们可以用不同的笔调把它零碎的片段记录下来。虽然很卑微,很不足道,但过后十年、二十年、亦或是三十年,我们可以偶尔想起地去翻阅它,提醒自己要记得曾经的岁月。
于是我闭上眼感受毛孔在潮湿的空气中一张一合地呼吸着,眼前如走马灯般的放映着有关我们的一切轻狂岁月:记得相聚的那个夏末,阳光透过茂密交叉的枝叶在黑白相间的沥青路面上投洒下一个又一个奇怪的光斑;记得一起站在樱花树下,看着细碎的粉色花瓣如大雪般飞扬在春日里,抬头饱览那份唯美与天真;记得所有我们一起散步在阴天下的操场上的日子……
如今,你我行走在湖州这座江南小城的青石街上,回忆那些光与影相交错的时光,一切变得那么不清晰,甚至有种经历过沧桑的清高感。感慨那些青春的纪年在我们离别之前开始慢慢老去并且泛黄,但还好,你一直都在我身旁。
每个盛夏、深冬离开的日子,我都会非常难过,然后一阵颤抖从内心迸发出来。那些日子是我们留给自己的世界,但它们总是以光速行驶,让我怎么也追赶不上,就仿佛电影终于在灯光亮起的时刻结束,然后人去楼空,而我却站在这空荡荡的电影院大厅中央看着满地狼藉才猛地恍悟一场电影早已谢幕。
于是,会怀念每个盛夏,怀念每个深冬。我伫立在这里,期待每个幸福、快乐、充实的夏与冬,盼望每个有绚丽烟火的日子。在感叹人生像lv包包一样永远追赶不上最新款的同时也想到了我们最爱的海子的诗:
从明天起 做最幸福的人
喂马 劈柴 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 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
面朝大海 春暖花开
何时我们才能像莫醒醒一样沉睡,何时我们才能像米砂一样坚强地行走在每条路上,何时我们才能像米砾一样尖叫着开始自己的高中生活,何时我们才能像蒋蓝一样自负的傲视自己的青春。
然后,像襄没城一样被人宝贝,像解颐一样爱上走路,像刘舒美一样理智镇定,像张斓一样能收能放,像van一样懂得去爱。
何时。只因为经历过,我们才会如此期待;何时。只因为受伤过,我们才有资本在青春轰然倒塌的那一刻微笑着离开。
岁月的纪年中,我想起那些各奔天涯的孩子们总有无限的欢笑与惆怅。想起微凉的早晨食堂迅速排起的买早点的队伍,想起下课时扎堆在篮球场上打球的男生以及站在樱花树下闲聊的女生,想起放学后纷纷关上的门和弯腰一遍又一遍拖走廊的值日生。
而后,想起他们曾说,我们是一群只能在暗地里生病的孩子;想起她们曾说,我们听到的关心是有关成绩的一切;想起你曾说,人生若只如初见。
于是,我记起了那时我未曾说出口而成为遗憾的话:
人生,永不要,只如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