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作画的我,一时高兴,涂抹了幅小画,还题了一段文字:
乙丑仲夏昼寝,见水边有花,下知名,斜敬于孤蒲间。花作天青色,意即陕北理歌信天游中所谓之“蓝格英英”者邪?涉水欲攀之,遮然而醒,恐此花之不复入梦也,追写之,恍惚迷离,莫可名状,是邪非邪,吾又安得辨邪!
客人看了,笑道:“梦中花若可入画,吃语也可纪录成文了!”
我说:“有的花,我又何敢让它入梦,有的吃语,我又何敢让它出梦!”
“人生若梦”,这句话硬把人生和梦分离开来。其实,梦存在于人生之中,亦是人生之组成部分。虽然梦中花比海市屋楼更为虚无缥缈;而吃语比醉人的胡说八道更为杂乱无章。却都实实在在来于自己的内心,完全属于自己的创作,赖得掉吗?现在大概很少有人去理会楚襄王作为一个国君的煊赫,而他的巫山一梦,至今还活在诗人的吟咏里,未随他一道死去,倒是功业犹存了。
梦的人生固然深足感叹,人生的梦也是令人长太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