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小儿子写完作业,笑嘻嘻地凑近我说,老爸,给我一块钱呗?我问,做什么用?他说,想去租本碟。我说,租本好的哟,咱俩一块儿看。
儿子乐颠颠的跑了,我大发感慨,现在的孩子生活多好,要书有书,要电视有电视,还有电脑,我一小儿那昝,成天就知道可劲儿淘,想找点业余文化教育,好难好难。
(一)、情系露天
那时候,一年那么几场电影对我们来说是多么奢侈。
知道电影进了屯子,我们就稀里忽隆吃完晚饭,急急忙忙地跑到生产队的场院(场院是生产队在秋天存放刚收获的粮食、冬天用来打场的地方,因其地势宽阔,故电影在此放映)。电影既然是如此的受人青睐,放映员们免不了就拿些架子。等他们的时候,场院上大人们抽烟唠嗑,小孩子们追逐打闹。放映员中有一人姓邓,大人都叫他小邓。等的百无聊赖,就有的恶作剧,喊,小邓来了!大家一起望去,哪儿有人来?诧异间,那人就指着肩头的小板凳说,我说的是这个小凳!
常常是天黑透了,人来得差不多了,才见放映员一边用席篾儿剔着牙,一边回味着生产队保管员家的面香,晃晃悠悠地走来。我们小孩子争先恐后地帮着立片子(影幕)、提箱子,好像不这样放映员就不让我们看似的。
放映正片之前一般先来部加映片(我们小孩子管这叫假影片,一般都是短小的记录片),放的有《八字宪法》等枯燥至极的内容,还有避孕常识等让我们看了似懂非懂、边看边偷笑的内容。
那时候,正片的内容好像以戏曲片为多。我还记得,有一次京剧《孙悟空三打白骨精》放到后半部,老天忽然下上了小雨,但人们都不回家,放映员被感动了,任凭片子在雨中淋着,将这部电影放完。我和妈妈顶着一件衣服,身上湿漉漉的,但孙悟空打败妖精一样拍手称快。
我还记得,屯里放了越剧《红楼梦》,第二天我和两个小孩在桥头玩,旁边有几个大人说话。潘小问我,昨天的电影你看懂了么?我说看懂了。潘小不信,古代的你能看懂?我脑袋一拨浪儿:能啊!旁边的大人也面露怀疑,问:你是谁家的?我因受轻视而拒绝回答,还颇有敌意地瞅着他。我心里就纳闷儿,有什么看不懂的?
我还记得,有一次,在东屯看《梁山伯与祝英台》,是姐姐领我去的,我当时在前边小孩堆儿里坐着,姐姐在后边和大人们站在一起,放了两卷的时候,我听姐姐喊我,就答应了一声,姐姐说,老弟,回家吧!我说:不!姐姐说:那你呆会儿和咱们屯子人一起回去吧,我先走了。我也没有在意,等到片子真的放完了,姐姐真的没了,场院的人基本走光了,我没有找到我们屯子的人,我哇哇大哭。一个人向我走来,说;别哭,别哭,你是谁家的?我说,我是西屯杨禄家的。这个人说,跟我走吧,我送你回去。我恍惚认得这人是我们屯里的李木匠。到了我家门前,屋里漆黑,家人早睡了,李木匠帮我叫开了门,爸爸对他说了几句感谢的话。我进了屋,借着灯光,姐姐在炕梢睡的正香,我咬牙切齿地在心里诅骂,恨不得上去给她两个耳光。
其它反特片了、战斗片也没少看,不过记忆比较模糊。有些片连大人们也是津津乐道,有一次我们屯里的崔木匠给我们家做活,喝酒的时候,大人们就唠起了昨天放映的《甲午海战》,他们说外国看中了我们国家的一只宝鼎,我们没给,才引发的战争。我在一边听得津津有味,我没有看过这部片子,不知道剧情是否是这样。
由于电影是如此的稀罕,一部电影看多少遍都看不够。由哥哥们领着,从这个屯子跟到那个屯子,追着放映队跑。那么小,还几里地的跟着跑,根本感觉不到累。有的时候因为情报不准,还有扑空的时候。
有一次,放映动画片《大闹天宫》,在本屯子看了之后,自是越看越爱。次日,晚饭后,邻家的刘二肥子来找哥哥,我知道他们想去看电影,就死活要跟着。不一会就凑了五六个,领头的刘二肥子非常肯定地说:电影队去东屯了,我都看见东屯的马车来拉箱子了。于是,往东屯赶去,到了那里,屯子静悄悄的,以往放电影的场院也是清零零的'没有人影。我们知道错了,几个大孩子临时一商量,既然出来了,就上别的屯子再找找看吧?于是折而向南,去大岗子屯。这时,天渐渐黑下来了,我们顺着茅道儿边跑边嚷。忽然,刘二肥子在前边双臂张开一拦,小队伍“唰”就停下来了,大家的目光停留在前方几十米处。我屏住呼吸,向前望去,挨排的有三点亮光,静静地飘在地面上。忽然,中间的灭了。正诧异间,左边的亮光又没了。我们在刘二肥子的手势带领下,急忙趴在了地上,一动都不敢动。那亮光竟然一点一点的向我们靠近,莫不是鬼吧?我的心“砰砰”的跳的厉害。亮光晃晃悠悠在我们前边十步左右停下。就听对面叫道:前方是哪个山头的?刘二肥子“嗷”的一声跳起来,拾起土块向对方砸去。哥哥们也发一声喊,冲了过去。原来,刘二肥子从声音里听出了是他的表弟李四。那把我们吓坏了的亮光,也不过是用三只手电筒玩的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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