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天在等待着雨,等待着雨随风飘落在这个秋天里。
雨来了,终于如了我的愿。
回家的路上,路过日月塘的小木桥,停下脚步看雨中的睡莲。小小的水上精灵,都在秋雨中沉沉欲睡着,静默得应景应时。微微的一阵风过,吹皱一池秋水,轻痕律动的水波划过雨丝在水面上轻轻漾起的微澜,淡若旧时女儿家的相思,怯生生的,羞于启齿,若不经意,怕是会被人忽略了去。
拾阶而上,沿途袭来一阵阵的桂花香气,浓郁得真切动人却又清洌得虚如幻境。一路寻找,并未见得一朵桂蕊挂在枝上。一棵又一棵的桂树,默然的悄立在雨中,浓密的叶子,幽寂的绿,绿到清冷得只将人婉拒在它的清绝之外。我也不欲走近,怕惊动了这份美好,远远的看着,已然足够。
何来的香气呀,是因为秋风么?是秋风吹落了月中花,还是秋雨对秋的无尽缠绵之意,携来了飘香幻境让人留连不已?
秋风依然安安静静地吹,一阵凉似一阵。秋雨依旧淅淅沥沥地下,下得不知停歇,下得人心里湿润润的都能拧出水来。细微的蝉声不知从何处轻轻传来,一声停一声唱的,听不太真切,声音却是特别的清,是清到骨子里的悲凉。它在感伤什么呢?是因为秋来了么?
难不成,这小小的生灵也知悲秋啊?若真如此,那么,那么,人呢?
曾经说,可以左手写欢颜,轻歌浅笑;右手画悲伤,细细绵绵。合紧了双手,欢歌就揉进了悲伤里,处处是欢颜。可是,我合紧双手,想努力留欢歌,想让人知道我有多欢喜,却蓦然间发觉这一切的一切,只是徒劳的空举。
想起了佛说过的一句话: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就是错。
如此,何需说,无需说,原来一说便是错啊!
一阵秋风凉,不见霜天秋色。
心比身先老,一点一点。人也越来越颓迷,心绪也越来越懒得提笔来记,只将想说的话深埋在心底,更多的时候会将自己的疏懒归结为厚积。其实,这只是一种借口而已。厚积,真能这样么?
曾经自以为信笔成小章,也都在日复一日的忙乱岁月里被消磨得淡了去,像是悬挂在窗棂上的风铃,偶有小风,才会叮呤呤地响一阵子,提醒着,原来,我还是我,还是那个只有在提起笔来时才能寻回本真的那个自己。
忽然间觉得,自己若是一片树叶该有多好啊,在瑟瑟的秋风中,在绵绵的秋雨里,欣欣然着落下,不再贪念青春的宴席,不再惆怅春光的韶华有多美丽,只让灵魂揉进秋色融入到秋的怀抱里,安然着老去。这般沉稳的从容之态,该是吴潜的那句“安得身飞去,举手谢尘嚣”的豁达与淡然吧。
叶落归根是我们啊,是我们的归宿。让心随遇而安真好,随遇而安的微笑,是如此,如此地,吸引着我。轻淡的笑意,端美寂静得就像是落在秋风中的秋叶一样,美好得让人心存感激。
秋风依然安安静静地吹,吹来微微的秋雨的凉。终是等来了秋雨天,秋蝉依旧在不知名处,清唱到似有若无。
信笔而书,是以为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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