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淅淅沥沥的雨,湿润了我们渐渐干去的心,有如一棵病树等来了再次萌芽的契机,来得正是时候,顺手牵来的又是一年清明。
重重叠叠,复复宕宕的每一年清明。记忆早不明朗,最终能想起的只有片片段段。不过,此时无论何时都难以想起的片段,也都羞涩地露了脸,只觉得有趣极了。
小竹笋——
一条蜿蜒的小路,夏天雨洼四处有,冬天北风呼呼吹。这时小路灰尘也不少,给人一种东北大汉不拘小节之感,任人们怎么议论,却是一直固执的保持着它原本的模样,从未改变。路旁生长着一片同样固执的小竹林,怎么长就这么大,学着小路从未改变。而我望着稀疏甚至是杂乱的竹林,一个小女孩的幻影出现了。她蹲在小竹林里,不顾身上脏,也不顾地上爬着的小虫,只是极为认真地找些什么。那是什么?我心里早有答案。可是不能我踏出脚步,叔叔伯伯哥哥早已捷足先登。幻影知趣地离开了,我也紧随着钻进竹林,找寻什么。
油菜花——
一片靠着小山包的黄色田地,油菜花不在的季节,又是另一种颜色。而我们不约而同地执着于这片黄色的花海,步伐都随着心情放得缓慢。幻影又出现了,一个小女孩摔倒在田埂上,前面一只大黄狗,大黄狗热得吐伸着粉色的大舌头,哈着气。油菜地里躲着一个小男孩,不知在笑些什么……幻影又消失了,我却仍呆呆地望着大片的花海,回过神来,望着脚下已经变小的田埂,找寻着什么。
小村庄——
走上山路,翻过一个山脊,经过由一条生长着野草的平坦小路,来到这个特殊的“小村庄”。一座房叠着一座房,依山而建,面对着的是波浪层层的富春江,风景独好。今日,来到“家”边,拜了几拜,竟免去了一切礼仪。幻影悄然如现,小女孩不知所措,手握三支香,嘴里小声念着大人教的说辞,恭敬地鞠躬,脸上满是对神灵的不解。幻影消失,我左顾右盼,没有一个人烧香,烧纸钱,只是认真地对祖先拜访,祈求平安。走下山,望着“小村庄”的样子,找寻着什么。
当人们的心渐渐干去,湿润心的又何止是春雨?
在清明——
人们像小孩般穿梭在竹林间,只是为了一小株笋而露出胜利的笑容;人们流连在油菜花海中,只是为了一丛花而露出幸福笑容;人们在“小村庄”里,简单地膜拜,只是为了平安而露出安心的笑容。
或许,每个人眼里都出现了幻影,也都不尽相同。然而,那是最美好的时光,最纯真的回忆!我知道,那些东西,会在生命中慢慢地湿润每个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