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青春,是拜伦《我愿永远做个孩子》中奔跑与山头溪上的火样青春,这样的青春,可以不朽;有一种青春,是萧伯纳所言“只有年轻的时候拥有青春”的可悲青春,这样的青春,注定腐朽。
为何不做一个常怀青春之心的人?用心灵的不朽抵抗生命的垂老矣。即使行将就木,青春如此不朽,风景依旧如故。
如果说青丝红颜是外表青春的声势,那么心灵之中的青春则恰若绚为异数的一树好花,是一种人生态度,一种生命深度,引领我们迎接苦难,跨越挫折,走向心灵的福地。季羡林谈起他的好友吴组缃说:“那个戴着儿童遮阳帽的老人,坐在湖畔树下,静赏湖光日影。”其实,吴组缃的青春早已腐朽,岁月悠悠,红尘素居,落尽了发间的青黛,鹤发鸡皮,光阴无情地刻下烙印。然而,他的青春却也不朽,因他心之青春。在那段黑暗岁月,住牛棚,受打压,物资匮乏,他也能笑谈“笋干长寿论”。捱过苦难岁月的吴组缃用心灵的青春谱写人生一曲赞歌——心灵的青春可以作为苦难的抵御存在。
这样一种不朽的青春,是一种澄清心怀的力量,恰似静水流深,波澜不起之间人生却得到了满足与升华,甚而为世人带去青春的雨露润泽与内心的激荡起伏。东山魁夷曾言,风景是每个人心中所愿,怀有一颗青春之心去看待世界对待世人,世间也将弥漫青春的三昧。大师丰子恺就曾作《护生画集》感化世人,不仅将自己的青春之心剖于人前,更将世人一同带入到对自然对生命的永恒思考中去。这样的青春,怎会衰朽,这样青春注定为世界带来一场春风化雨。
的确,“岁岁年年人不同”,有的人一辈子侘傺无聊,少年子弟江湖老,青春便已矣。然而,有的人,却常怀一颗赤子之心,“白眼看他世上人”,以最青春的姿态拥抱生命,青春是否朽矣,不在水不在山,亦不在人情反复间,而在你心。
那么,何必要做阿多尼斯诗中那个妄图留住青春的人,做自己内心的不老顽童不更妙哉吗?
其实,有一种青春,可以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