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到一阵阵清脆甜美的鸟鸣时,我就会想起那只曾忠实于我的虎皮鹦鹉,啊!亲爱的小鸟,你在天堂还好吗?
三四岁的时候,姥爷抓来一只蓝色的虎皮鹦鹉,小鸟可爱极了,头上点缀着斑驳的白点,一对聚光小眼不时地转,眼神机灵,顽皮而明朗,一张带勾的小嘴嫩黄嫩黄的,身上羽毛大体是深蓝色,短短的尾巴支棱着,高兴时,还摆一摆,尖细的小爪子长得很结实,支撑着整个身体。
初见它时,我很怕,曾因为它跳动在笼子里发出的声响而吓得哇哇大哭,非让姥爷把它弄走不可。但我并不是个胆小的孩子,挂着泪珠的我慢慢向它靠近,把手塞进笼子里,轻轻抚着,鸟儿非但不怕,反而友好地转过头来,似乎冲着我笑了。它两眼弯成一条缝,嘴巴微张着,做了一个惬意的微笑,而我也冲着它笑了。
就这样,我的胆子愈来愈大。过了不长时间,我已经可以打开笼子抓它出来,让它在屋里飞了。我俩越来越熟,我的姥爷常常唤我“西西”,这小家伙,真是鬼精鬼精的,没过几天就可以含混不清地叫唤“西西”“西西”了。
我们的友谊日渐深厚。白天我在院子里玩,也把它带出来,呼吸新鲜空气,打开笼子,它也不往远处飞,只在房上或哪棵绿树上站站,就乖乖地回来,落在我的肩头,不停地欢叫,小小的眼睛里流露着兴奋的光芒。它还用小嘴轻轻地咬我的耳垂,惹得我一阵哈哈大笑,它似乎也很满足。夜晚,我打开电视,这小家伙也飞过来,或落在电视机上伸开翅膀比划着,一阵乱舞;或停在我头上,静静地看电视;如果我睡着了,它会伏在我的肩上把我的耳朵乱啄一气,直到我醒来。有时,还会留下它的大作——鸟屎。
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对鸟儿逐渐冷淡了。8岁时,我便不在姥姥
家住了,每周日,我和舅舅家的小表妹一起去看姥姥,才会去看鸟儿。它一见我,张着嘴使劲扑腾着翅膀。仿佛有干言万语又说不出。可是我却觉得这样激动没必要,无趣地走开,和小表妹玩去了。
后来,我干脆不去看鸟儿,或从姥姥家走之前看它一眼,我几乎把鸟儿忘了。
常言道:越平凡的东西,你越不会去珍惜。2009年圣诞的晚上,姥爷打来电话:鸟儿,它走了。
电话这边,我强抑住不哭出来,故作平静地和姥爷对话,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泪流满面,不知道是怎样放下电话的。
那个周日,我独自来到姥姥家,走进屋子,那欢快的鸟鸣呢?那淘气的身影呢?那温柔如水的眼神呢?那熟悉的气息呢?没有了,没有那一声声鸟鸣了,屋子安静了;没有那淘气而且四处乱飞的身影了,屋里整洁了,但是,我的心也空了。
现在回想起来,泪水依然会打湿我的面庞。鸟儿,你在天堂,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