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瑶寨有一位专门接生的老奶奶,大人称她“福婆儿”,我们小孩子则唤他“福婆奶奶”。
大人说,福婆奶奶年轻时长得苗条可爱,那黑油油的头发上常扎着两络红布,迈步时那红布在微风中一闪一闪的,像一束火苗在飘荡,在燃烧。瑶寨几百户人家每年都有男婚女嫁,摆喜酒请客的时候,福婆奶奶就非常高兴,因为不久她又可以改造迎接新生命的神圣职责了。不管是三更半夜有人敲门,还是狂风暴雨时有人来请,她都背上那个红十字架的木箱子雨里钻,“风里行。
那双灵巧麻利的手把迎接新生命的事做妥帖了,洗了双手和家什,坐上十来分钟,她就要起身说:“家里还有事等着我,不多坐了。”这时,主人便把喜烟、糖和酒用一个网兜装着,满脸笑容地说着感激话递到她的面前。不管是红包还是喜烟喜酒,她都不嫌弃,一边说着吉利话,一边乐呵呵地收下。回到家,那烟酒归福爷爷(她的丈夫),喜糖分给小孩家,红包装在自己的怀里。
福婆奶奶的服务态度极好,心直人爽,那接生技术,听说相隔几十里以外的乡医院的医生也难比过她,我们小孩子也都喜欢她。
前年,她用自己多年的积蓄,在村子里盖起了一座三层楼的卫生所,把自己的接生技术传给了年轻人,还送了一名责任心强的闺女到卫校学习。村里几百户人家缺医少药的日子将一去不复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