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观曹文轩的作品,从文学作品集《暮色笼罩下的祠堂》《红葫芦》《蔷薇谷》,到长篇小说《山羊不吃天堂草》《草房子》《红瓦》《根鸟》,却又无一不是在“与往事干杯”。有评论家将之称为儿童文学,但似乎并不恰切,当一部儿童文学作品中蕴含着 永恒的文学情感与美学价值时,它所感动的不仅是儿童,而可能是我们所有的人。今天小编就来分享名人故事:中国儿童文学的开拓者——曹文轩,希望读者喜欢。
名人故事:中国儿童文学的开拓者——曹文轩
从乡村田野到北大讲堂
曹文轩生于江苏盐城的一个小乡村,童年生活的艰辛让他很早就体味到了人间百态,同时也磨砺了他的意志。曹老师曾在《童年》中写到:“我的家乡苏北,是以穷而出名。我的家一直是在物质的窘迫中一日一日地度过的。贫穷的记忆极深刻。我吃过一回糠,一回青草。糠是如何吃的,记不得了。青草是我从河边割回的。母亲在无油的铁锅中认真地翻炒,说是给我弄盘‘炒韭菜’吃。十五天才能盼到一顿干饭。所谓干饭只有几粒米,几乎全是胡萝卜做成的。整天喝稀粥,真正的稀粥,我永远忘不了那稀粥。读中学时,每月菜金一元五角,每天只五分钱。都是初二学生了,冬天的棉裤还常破绽百出,吐出棉絮来……”
曹文轩坦言,自己的童年是在物质窘迫中度过的。他回忆,自己最不喜欢的季节是春天。因为这是一个青黄不接的季节,头年的粮食吃完了,而新一年的粮食还未收获。春日又很长,似乎漫无尽头。春天热烘烘的太阳将人的汗毛孔一一烘得舒张开来,使人大量耗散着体内的热量。他曾这样描述:饥饿到了极致,有一种想啃石头的欲望。太阳是那么的辉煌,那么的耀眼,他却巴望它能早点沉没,让夜的黑暗早点遮住渴望见到蒸蒸日上的世界的眼睛,也遮住——干脆说死了——饥饿的欲望。他后来开玩笑说,他怀疑自己的脑子都被饿坏了。一个时期,他的发育似乎停滞了,这引起家人的恐慌:莫是个矮子!常常仰视别人,使他有了一种深刻的自卑感。大年三十晚上,他带着要长高的渴望,勇敢地爬门板。这是当地的一种迷信,据说这样可以长得跟门板一般高。不屈不挠的基因,使他终于又拔高了一截,成为一个身材正常的人。
显然“苦难”是曹文轩童年记忆中的一个关键词,但同时,无论是他慈善的老祖母、疼爱他的母亲、充满哲思的父亲,还是给他无限情趣和恩泽的水乡,都为他童年刻下了温暖的记忆。或许这些,不仅让苦难在他的生命中转化为巨大的精神财富和文学力量,更让他的文学创作与理论建树与儿童紧紧相连。
一九七四年九月,曹文轩被北大图书馆系录取——这也是整个盐城唯一的一个录取名额。后由于文笔出众,转入中文系学习,毕业后留校任教。
除了著名作家,北大中文系教授、博士生导师是曹文轩老师的另外一个身份,也是他引以为傲、并投入了满腔热情与责任心的事业。
“既为圣坛,就得布道。有人提醒着公众:一些人在利用大学讲坛。说得对极了,既占着,就该利用。不利用是傻瓜,是玩忽职守,倘若把讲坛仅仅理解为传授纯粹的知识,大概未免浅薄了一些。讲坛应该也是宣扬真理的地方。占住讲坛者,岂敢忘记布道!既给知识,也给品质、人格、真诚和正义。其实,没有后者,一个人怕也是很难获得多少知识的。再说,一个人即使学富五车,但全然无人之骨气,又有何用?我们何必讳言布道呢?别忘了布道。当年的鲁迅不敢忘,我们敢忘?”(出自曹文轩《圣坛》)
从专注写作到培养儿童文学新力量
作为中国儿童文学作家中的翘楚,曹文轩获誉无数,《草房子》《青铜葵花》《火印》等作品早已使他名满天下。
同中国许多有理想和责任担当的优秀知识分子一样,功成名就后的曹文轩并未安于现状,而是肩负着一种崇高的使命感,继续为中国的儿童文学事业作贡献—— 2014年1月,曹文轩与人民文学出版社、天天出版社共同成立了“曹文轩儿童文学艺术中心”(以下简称“中心”),曹文轩任中心主任,人民文学出版社总编辑、天天出版社社长刘国辉任副主任。
为繁荣中国儿童小说创作,发现和培养更多的儿童文学作者,支持和鼓励具有纯正文学性的优秀中长篇儿童小说的创作和出版,中心成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设立了“青铜葵花儿童小说奖”,并开启征稿。
这项以曹文轩名作《青铜葵花》命名的儿童文学奖最高单项奖金为20万元,是目前国内奖金最高的儿童文学奖项。谈及此奖项,曹文轩表示,一个奖设置的背后必有其理念,要彰显某种文学价值观。
从事儿童文学写作多年,曹文轩说,“在中国,说一个人厉害,有力量有能力,会说这个人有‘背景’,而我的‘背景’是中国。这个曾经历了无数苦难,遭受了无数灾难的国家,一直矗立在我身后,她除了给我意志之外,一直向我源源不断地提供着独特的、价值连城的写作资源。三十多年前,她以她内在的生命冲动,打破了闭关锁国的格局,从此面对世界、并表现出了强烈融入世界的欲望,正是因为如此,她看到了世界,而世界也看到了我——我的文学作品。我愿意一辈子站在这个‘背景’下,一辈子做一个‘有背景’的人。”
“追随永恒”的意义
刻骨铭心的苏北水乡少年记忆与悲天悯人的北大教授人文情怀,使曹文轩永远跋涉在“追求永恒”的精神大漠。他的作品崇尚人的感情、格调、欲望,关注人的精神、灵魂、境界,以富于个性的鲜活艺术形象,有力而有效地表现出现代中国儿童的生存体验及其根本的历史缘由,并把所经历的苦难艺术地转化为精神资源。他的作品一方面深深地扎根于现实土壤,同时又拓展出广阔的想象空间,富于理想主义与浪漫色彩。他对中国式“成长小说”与“幻想文学”的艺术探索,对小说的形象、结构、场景特别是语言的探索,充盈着理想智慧的光芒,有力地增强了中国当代文学与儿童文学的美学品质、文体秩序与世界影响。
打开曹文轩小说作品,一股清新而芳醇的文学女神美的气味扑面而来,如赴深山奇岫幽壑,有美不胜收之感。曹文轩对文学的“审美”十分在意,他曾多次重复:“美的力量绝不亚于思想的力量。再深刻的思想都会成常识,只有美是永具魅力的。”由此出发,他明确表示文学不能转向“审丑”,并对文学总被定位在平民化上持疑惑态度。他认为:“对一个国家而言,不强调贵族文化的魅力,而始终在低俗的地方徘徊,是很要命的。就文化而言,‘贵族’与‘平民’并不是一个阶级的概念,而是一种精神价值的概念,一种美学范畴的概念。”因而曹文轩对“中国当代作家的队伍乃至作品中时刻都能感受到的一种土匪气、农民气、行帮气、流氓气、痞子气”表示出决然的拒斥。
曹文轩的小说有长篇、中篇、短篇,其内容大多定格于田园乡野与青少年生命世界,近年又力倡“成长小说”。阅读曹文轩小说的最大好处是会把读书口味弄精致,从而产生一种对平庸、丑陋作品的本能排斥。
上世纪80年代,曹文轩提出了“儿童文学作家是未来民族性格的塑造者”,有力而有效地激活了儿童文学的创作与理论批评。进入新世纪,他认为有必要修正以前的这一话语,提出了新的看法:“儿童文学的使命在于为人类提供良好的人性基础。我现在更喜欢这一说法,因为它更广阔,也更能切合儿童文学的精神世界。”曹文轩从道义感、情调、悲悯情怀三方面立论,认为儿童文学的目的“是为人打‘精神的底子’”。他认为,儿童文学不仅仅是给孩子带来快乐的文学,也是给孩子带来快感的文学,这里的快感包括喜剧快感和悲剧快感。一部世界儿童文学史上80%都是悲剧性的,安徒生童话的主体也是悲剧的。曹文轩曾说:“我的写作永远建立在三大基石之上:道义、审美、悲悯。这是我全部文字大厦的基石。”
显然,这是曹文轩站在更高的精神视野来看待儿童文学。这是超越了狭隘的民族语境,以一种人类文化大视野也即“全球意识”来重新解读儿童文学的价值意义。新世纪儿童文学需要的正是这样一种精神高度。人类在当今世界所遭遇的种种深层次困境和挑战——战争与恐怖、全球性气候变化与生态环境恶化、有限的地球资源争夺与可持续发展、伦理道德的重创与青少年犯罪激增、现代人的生存困境与拯救等,都需要借助全人类的共同智慧和力量,包括通过文化与文学这种特殊的精神性力量来修复与拯救人类自身。童心是相通的,儿童文学是最能沟通人类共同的文化理想与利益诉求的,正如曹文轩所说:“如果今天有人觉得用神圣的目光看待文学是可笑的话,我想是不会有人去嘲笑用神圣的目光看待儿童文学的——如果他是人父人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