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好想赖在温暖的被窝里多缱绻一会,但由于公公要回老家去过年,想在离开之前去婆婆的坟上看看。所以,我早早的起来了。匆匆吃过早饭,我们一行人便出发了……
想想,时间过得真快,婆婆离开我们竟有两年了。还记得前几日她的两周年忌日。我还沉浸在对她音容笑貌的回忆中。当再次踏上这条已经熟悉无比的小路,心竟是一样的幽怨与悲凉,为死去的人,还是为活着的?今天,天空一反昨日灿烂的笑脸,低垂了眼。让人感觉有一种如泣如诉的幽怨,仿佛泪眼欲滴,有一种切骨的冷。我将公公事先准备好的祭奠用的东西背着,便一个人默默的走在最前面。空气中滑过丝丝冰凉的,真有些冷的味道,就如此刻的心,冰冷至极。我没有带带围巾,也没带手套,所以双手和整个脸蛋只好全露在风里。寒风吹在脸上,像刀割一样,刺骨的疼。才一会儿,我就感觉,我的手、脸、耳朵竟冷得发疼。真的是太冷了,我把双手放在唇边不停的哈着气,想让它不至于被冻僵而失去知觉。突然,我感觉手上有些湿湿的、凉凉的味道,细细的感受,我轻语“哦!下雪了!”
还清楚的记得,小时候,每到冬天,都会纷纷扬扬的飘上好几天的大雪。那时,是我们最开心,最幸福的时光。和小伙伴一起在雪地里堆雪人,打雪仗的情景竟是那样的真切,仿佛近在眼前。看着被压弯的枝头,白茫茫的雪源,在感动中踩在软绵绵的雪地里,嬉笑着,打闹着。听着雪地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那种感觉已经好久远好久远。我还清楚的记得。那个时候,我们最喜欢的闹剧就是给别人的脖子里放些雪块,让刺骨的冰凉将对方肌肤的温暖吞噬。当看着别人紧张的掏翻着被放进温暖身体里雪块时大家拍手称快的沉醉,高兴了甚至会在雪地打上几个滚,然后将笑声在整个村庄荡漾……
随着年纪的不断增长,喜欢雪的情结却一直不曾改变,总在渴望飘雪的日子,总在渴望满山洁白,遍地晶莹的感动,总在期盼能再次回到从前,回到那内心充满渴望的年月里。可我知道,那些日子永远也不会再有,我清楚的记得,在参加工作的第二年十一月份中旬,由于家里宰猪,对于农村人来说,这可是一见可以庆祝的事。所以总会邀请一些亲朋好友来家的。我也不失时机的邀请了两个朋友到家里作客。我们办完手中的事情,在一片明媚的阳光中上路了。我的老家在乡村,骑20多里地的自行车,还需要步行走近一个小时的山路。当我们爬得气喘吁吁的时候,同事玲玲说:“今晚能下一场雪就好了!那我们明天就可以打雪仗!”听了她的话,望了望天边飘忽的红霞,我笑着说;“今天晚上如果能下一场雪,我能把它吃掉!”说完,还得意的笑了笑。
由于旅途劳累,吃过晚饭,我和朋友们早早的睡下了。当我们还沉浸在香甜的美梦中,妹妹惊喜的呼叫声将我们唤醒:“姐,下雪了,有5、6寸厚呢!”我像是弹簧一样,从床上弹了起来,披衣出门,我傻眼了。地上堆积着厚厚的积雪,远处的农田、树木、房屋全白了。好一个银装速裹的世界,那么纯洁,那么晶莹。我竟看得呆了,几乎屏住了呼吸,是否生怕惊扰这一片洁白的宁静?正当我沉浸在这异想不到的奇迹里,朋友也陆续起来了。他们可没有我这么“文明”,竟疯狂的冲进了雪海,笑着,跳着,打着滚。傻呆着我也在同时被感染。也跑进雪地,捧起那洁白的粉末,向天空倾洒,我正在簌簌飘落的雪花真切的融为一体,让我几乎分不清飘落的是来自天空,还是来自我柔弱的双手。不一会儿,那白茫茫的一大片雪地就被我们几个糟蹋得不成样子了,看着我们残忍的杰作,我竟有些不忍,便静静的躺了上去,我要真切的和它交融,倾听它的声音的轻柔,感受它灵魂的圣洁。正当我静静的躺在那里倾听沉醉的时候,俏皮的同时按下快门,给我留下了最美的瞬间。
如今,季节变迁,世事轮回。时光的年轮已经碾过了心灵的每一个角落,永远无法磨灭的依然是那些美好的记忆,它如我生命中一笔无穷的财富。让我享之不尽,弃之不能。在孤独时、苦闷时,翻出来,晾晒晾晒,便能找回好多失落的感动,然后深深的沉醉,忘掉现实的幽怨和无奈。
“到了!”侄女的一声轻呼,叫醒了沉醉的我,望着眼前落地即无的雪花,想着躺在地底下的婆婆,我心中刹时涌满悲凉。有些事,有些人是早就注定的,比如我注定很忧郁,注定很悲哀,就像这稍纵即失的雪花,终究是落地无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