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刚满三岁。有一天,像往常一样,我跟爸爸妈妈经过了一个炸油条的摊点前。
我小时候跟随爸爸妈妈生活在一个小镇上。这是一个繁华的小镇,夏天有推车卖西瓜的,冬天有走街串巷卖糖葫芦的。各色小店有很多。但我从没有要爸爸妈妈买过什么。
而这一次,可能是太饿了,也可能油条太香了。我大声对妈妈说:“我要吃油条。”就在这一刻,妈妈惊讶了,瞪大眼睛盯着我,分明是在告诉我“不买”。可我仍站在卖油条的摊点前,不肯离去,全然不顾妈妈的反应。这时候妈妈说话了:“想吃油条,掘开屁股。”于是,我高兴又乖巧地按妈妈的吩咐去做。接下来,“啪”的一声,妈妈的巴掌响亮地落在了我的小屁股上。顿时,火辣辣地感觉赛过来了一切想吃东西的欲望,我抬头看着妈妈,妈妈问我:“还要吃吗?”“不吃了!”我回答得干脆而响亮。之后跟着妈妈回家了。从此,我和爸爸妈妈依旧每天路过这里,而要油条的声音却再也没有响起。
在我成长的过程中,总听妈妈在闲谈中说:“我们家的钱放桌上十天半月,一分钱都没人动。”我知道,这是妈妈在夸我,我也颇引以为豪。我小时候甚至觉得,穿上漂亮衣服品行就变坏了似的,在吃穿上从没有过太多的奢望,渐渐成了一种习惯。
然而有一次,我要了那么贵的东西,妈妈都没犹豫一下。妈妈还从来没有让我花过这么多钱,我也从来没有买过这么贵的东西。
那一年,教我们的英语老师要调走了,我想送件礼物给老师。我和妈妈从我们居住的村子特地来到小镇上,到最大的一家商店,寻找我想买的礼物。我清楚的记得,当时,我挑选了一款玻璃球,球里面是一个美丽的圣诞老人,一翻转,洁白的雪花就会在晶莹的液体中飘落。这是我买的最贵重、最美丽的礼物,花去了爸爸整整一天的工资。
在妈妈的“宽”“严”之中,我渐渐长大。待己节俭,待人宽厚,已经刻入了我的骨子里头。这是外祖母传承给妈妈的,妈妈又传承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