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说不的时候,我提起吉他走了,他没有跟着我赶。走着大街上,忽然觉得自己远离了这个世界,都开始搞不懂他们在想写什么。盲目的转,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天已经微微凉,我不禁打了个冷颤。转了好久,终于走进了一家酒吧。守门的人堆着笑忙说着,欢迎欢迎!我厌恶的别过头。正当我要进去的时候,他突然拦住了我,打量了一番,皱起眉头说,对不起,我们这里不准学生和未成年人进入。
我不知道现在自己在想什么,脑袋一片空白。我自嘲般的笑了笑,多谢大叔,还承认我是个学生。我在包里翻了半天,终于掏出了那张别遗忘了好久的学生证。我当着大叔的面把它撕碎,然后望着大叔说,这样,我还算是学生吗?
大叔被我这个举动吓呆了,张着嘴,不说话。我推开了他,晃进了酒吧。
面对酒吧的疯狂,我睁不开眼,这个我从来不想来的地方我终究还是来了。酒吧里放着的歌很动感,节奏感很强,却不是我喜欢的。一些年轻的男女们疯狂的扭动着身体,这着实让我消化不了。
我找了个安静的座位,一杯一杯的往下灌酒。喝得头开始疼痛,可是拍拍自己的心,还是清醒的,因为可以感觉到很痛。
一个红头发的男生坏笑着向这边靠近,他脸上的笑让我反感。他的声音传入耳朵,使我全身发颤,当他的手碰到我的时候,我有一种触电的感觉。我开始反胃。我冷冷的说,走开!他还是继续挑逗着,我终于受不了了。起身拿起酒杯,把酒狠狠地往他脸上泼去,然后酒杯正好落在他的脚步,啪的一声破碎。想血一样的液体缓缓地流出来,像四方蔓延。我在一次说,滚开!他连忙走了,我安静的坐下来继续喝酒。
正当我喝得昏天暗地的时候,我看到他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他把我提起来,使劲摇着,我可以清楚地闻到他身上的酒味,那么浓。
他说,弦子,弦子,我喜欢你。我抬起头望着他说,我喜欢你的音乐,就音乐而已。他搭在我肩上的手慢慢滑了下去,然后走出了酒吧。我在后面毫无忌惮的哭着,我说对不起,丢掉爱情。
我回了家,妈妈没有像他说的那样赶走我,反而抱着我哭泣。我推开了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再也没有出去。也没有去那个有音乐的街头。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找我。我一个人躲在房间里想了很多。我在想,我们真的可以像自己口中所说的那样跃过生活吗?生存,每时每刻都必须生活。我们不可能抛弃生活,只能静静的等待着最终生活抛弃我们,那个时候,怎么又会有所谓的理想,跳过了理想,那就意味着活着没有任何意义。
那个时候,我才发现,自己才算真正的长大了。
过了很久。那天,我站在窗前看着飞舞的落叶,很巧,窗外就是梧桐林,正是落叶纷飞时。背后突然响起了他熟悉而陌生的声音,我开始不住的颤抖。
他的声音也发着颤,他说,弦子,跟我一起走吧!我没有回答他,依旧欣赏落叶,他有用同样的声音在说了一遍,只不过语气变成了请求。这次,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个什么选择,只知道那年我放弃了为他伴奏的机会。
他走了出去,带上门。我抹抹脸上的泪水,深呼吸一次转过身。他留下了他曾说过死都不会放手的吉他,和一封短短的信。
弦子:
我知道我门最终还是不能跨越生活。没有了你的陪伴,我的音乐是没有灵魂的。我想了这么久,才意识到,生活和理想是并存的,我门跃过了生活同时也就跳过了理想,那么面临我们的将是生活的黑暗。生活跨不过,理想也跳不过。
欣子,请幸福!
哲:
使我诧异的是在信地最后,他叫了我的名字,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彻底丢掉了那段日子,开始了新的生活。我相信是的,我祝福他。
我拿起了自己的吉他,第一次那么用力的弹那首曲子,自己开始唱歌,用一贯的音调。他没有听过,我的声音唱那首曲子,也是那么美。一曲弹完,手开始不停地滴血,染红了洁白的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