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墨,微凉。孤独攀附月色,心中泛起层层涟漪。我感觉我已承受了太多,太多。现在的我只渴望一份闲适与快乐。
“明诚走了多久了?”我又一次问了问临阶的婢女。“已经一年又5个月了。”我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前的自己不禁自问:这还是以前那个总是面带微笑,活泼快乐的易安吗?不,不是了,看看现在的自己:眼神呆滞无光,脸上再无从前的光泽,头发披散槽乱,已许久没有打扮自己了。这样的我形容枯槁,却再也无心打理。
站起身,望向窗外,草色青葱入帘,野花芬芳盛开,远处的大山中传来几声鸟叫,这样的恬静已经许久没有过了。我闭上眼,静静的感受自然的气息,虽清新,但再也感受不到“误入藕花深处”的那种快乐了。
想起这,往日的情景又浮上心头。
那日,雨停风疏,湖中,我乘上小船划着桨前行。这一切是那样闲适,美好。我惊喜地发现了一片莲藕潭,便划过去仔细观赏,或许我玩得太尽兴,竟迷失了方向……想到这里,我不禁笑出声来。婢女听到我的笑声说道:“您可是想到了什么乐事?许久没见您笑了。”我一怔,是啊,现在的我已经变成了一个愁苦之人,又怎会笑呢!“但这快乐只是过去,都已成为了回忆。或许是我太渴望这份闲适与快乐了吧。”听我这番说,婢女便不再说话。我知道她不想让我深陷孤独与痛苦之中。
可丈夫离去,国家破碎,这怎能不使我孤独愁苦。这多愁岂是一只舟能够载得动?再也没有了观云卷云的舒适,再也没有了嬉戏玩水的快乐,再也没有了花前月下的浪漫,留下的只有悲伤,只有孤独,只有愁苦。
于是我的诗风也发生了改变。从“应是绿肥红瘦”变成了“才下眉头,又上心头”;从“蹴罢秋千”变成了“凄凄惨惨戚戚”。一切都变了,物是人非。
“放下吧,一切都会好的。墨已经磨好了,笔纸也备好了。”婢女为我披上一披肩我转过身,说道:“放下,我真希望能够放下这一切。”
再次望向窗外,我仿佛又看见了明诚的笑脸。我多么希望此时他能陪伴在我身边,这样我可以说:“留在身边,让我感到温暖,因为我渴望得到一份闲适与快乐。”那样,我想我该是幸福的吧!
如此,一生,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