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列,迷彩,起伏的口号。微光闪过,一滴汗从指尖落下,划过一道弧线,牵出多少欢笑与艰辛。
一曲长歌喜相逢
“立正!”原先熙熙攘攘的人群总算排成五列,在一片号令声中静立。“我呢,是你们的教官,姓张,接下来……”不大的声音,不高的个子,借着夕阳的余晖,我细细打量着这位几乎是同龄人的教官,黝黑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似乎有些严肃又不免透出大男孩似的稚气,我不禁微笑,暗自揣摩接下来的训练。
余晖渐散,我们席地而坐,和对面十九连相互拉歌,“十八连,来一个!”“十九连,来一个!”歌声,笑声,口号声充斥着每一丝空气。眼见对方只会一首歌,教官灵机一动,大喊一声“十九连,换一个!”而我们则忍笑齐声附和。一片声浪中十九连教官笑得人仰马翻,欢乐的气氛送走了开训日的最后一线霞光。
曙光初照演兵场
“向右—转,齐步—走!”教官的号令显得有些紧张。越过他的肩膀,“结训典礼”几字格外耀眼。垂下目光,脑海中一幕幕场景瞬间闪现。正步训练时持续抬腿,愈感酸麻,湿透的裤子紧贴在两侧“坚持!膝盖挺直,再坚持一下!”我不停地默念,盯住脚尖,任凭汗水顺手臂流下。夜间队列练习,操场闷热无风,焦渴难耐,只能竭力忘掉不远处的水杯,沉心练习……“向右—看,正步—走!”又是一声令下,正步行进时踏地声如潮奔涌,整齐,澎湃,自信,坚定。迈过主席台,阳光从台后透出,灿烂辉煌。眼角余光掠过远处的杉林,回想起五天的训练中一次次远望杉林,或精疲力竭,或笑语无羁,收回目光,心中平添了几缕满足与淡然。
斜阳终掩长亭路
军训,以教官的到来为开始,也终将以教官的离开为结束。
全连五十多人集合在艺术厅外,似乎还沉浸在汇报表演的紧张中,面对下一刻的离别有些不知所措。越过人群,我看见了教官,不苟言笑的脸上也不免有些凄然,他翻看着手中数十张大大小小的留言条,用很低的音调断断续续说了些道别的话。“……以后好好干!作文里写到我的时候写好一点,就这样吧。”许多人冲上去和教官拥抱,一片道别声交错嘈杂,我偏过头,弥漫的乌云中传来隐隐雷鸣,似乎在暗示着无边风雨。告别声渐寂,教官的身影渐行渐远,雾气濛濛,视线中只留下一个时时回头的灰绿色背影。
回首八天军训,歌声,欢笑,烈日,汗水,酸甜苦辣,悠然一梦,那些汗水早已干透,肤色的黝黑也已褪去,留下的,唯有那些朋友,教官,和记忆中属于青春的一段风雨与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