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是个老实人,本本分分的在农村种着田,40多年一如继往,在她的生活里似乎没有空闲,总是想着别人。姥姥,何时你能停下脚步看看周围的风景,也为自己想想呢?
“妈。别忙了,我们姐弟5人长大了……”这是姥姥30岁时,我的妈妈对她说的。“不累,别人家都忙个没完,咱家也不能落下,你们只要好好读书。”她总是这样回答。
“英,别忙了,5个孩子的读书费,你会累坏的,别让女孩读书了……”这是姥姥40岁时,姥爷过世,邻居对姥姥说的。“不行,再累,每个人都得读完中学,每个孩子都一样,就算累死我也无憾。”
“同志,如果您再这样彻夜未眠地工作,你的病情会恶化的。”这是姥姥50岁时,在农田里昏倒后送到医院,医生对她说的。“不行,快丰收了,我得加把劲,别人的定衣单我还有好多得晚上赶出来,要不就得耽搁白天的事。”
“都多大了,还不在家好好享清福阿,你孩子也真是的,你怎么不告诉她们呢……”这是姥姥60岁时,由于风湿病和骨刺腿部外弯,到山下买杂货,从山腰滚下后,她朋友对她说的。“告诉什么阿,又没大碍,只是皮外伤,让孩子分心多不好啊,我还能干活!”
姥姥阿,你辛苦了一辈子,什么时候能歇歇啊。
去年是她的70大寿,本来说好要回老家看她的,可是她半夜12点突然打电话,死活不让我们回去:
“我过大寿时千万别回来啦!”话筒里老人家喘着粗气。
“妈,为什么阿,大寿可不是年年都有的。”
“不行!我们这里在下暴雨呢!你们开夜车来出事怎么办!”
结果,第二天,姨妈打来电话:
“妹妹,妈病了。”
“啊?昨天不是好好的?”
“什么好好的啊。昨天她说你要回来,于是去邻村买面做你女儿最爱吃地糕点。她腿脚本来就不灵便,走了4里路,自己早上六点走的,谁也没告诉,晚上十一点才回来,半路下起了雨。发烧39度多,妈身子本来就弱……”
那一刻,我看看妈妈流泪了,想起了唯一一次姥姥让我们看见她落泪的情景。
姥姥一直很坚强的,从来不肯轻易点眼泪,哪怕在姥爷的葬礼上,守着小舅舅的空骨灰盒时,她也从来没有哭过一次,但是如此坚强的她却在姨妈说要休学照顾她时,她打了姨妈一个耳光,哭了。
姥姥,别总为我们挂心了,好好想想自己吧。忙了一辈子,该好好休息享清福了。
别人问我:“喜欢爸爸还是妈妈?”
“喜欢姥姥!”
不管别人问多少次,我总是这么回答。
姥姥,假如别人都不要你了,我要你,我要把你送到最好的养老院。不,我接您来我家,我亲自伺候您。要是别人骂你了,和我说,我一定回老家替你报仇。要是敢打你,我让他10倍奉还。姥姥,答应我好么?一定要等到我长大。
等我长大,你也别走了,我背你,咱停下脚步看看风景吧。